“你別擔心,攝政王的為人,我雖不了解,但對你,他總存了幾分心思,你此去,且好好與他談談,若然不成,也別強硬,沈意之雖是你外公,但他怎麼對的我們,你我二人清清楚楚,盡力即可!”
裴瑟點了點頭:“我聽你的,你且等等,我去去就來。”
“好!”
眼瞧著裴瑟隨著那兩名侍衛往村口前方走去,裴然心中竟莫名生出幾分不安,細細一想,又覺自己多慮,那日雪中,幽離不惜廢掉雙腿也要救妹妹,就憑這份真情,裴瑟也覺不會有事。
“遊兵進村了!大家快跑――”
正抬步,準備回原先的住處等人,驟然聽得一聲喊,裴然心下一跳,下意識回頭看去,隻見成群的村民往身後湧去,撞得她東倒西歪,根本看不清通往村口的路。
“阿瑟――”她焦急的大喊起來,聲音卻很快淹沒在嘈雜的救命聲中,而後頭,大批的士兵提著長槍,見女人就抓,裴然一時麵色都變了,再不敢往前走,隻得順著人群朝村子裏奔去。
綠河村衙門
幽離坐在書房上首,桌邊安置的是剛剛從窟穹過來的密信,他的視線停留在底下兩個人身上,森冷得令人毛骨悚然。
一個是他的護衛統領薛晴,另一人,則是窟穹親自前來負荊請罪的副將安祿。
“王爺息怒,王爺的命令家父是萬萬不敢不從的,實在是事發突然,晉王突然帶著皇上來了窟穹說是體恤民情,為了確保皇上安全,晉王分撥了一半兵力隨駕,而窟穹常年四季都有遼翰遊兵,剩下的人實在不敢輕易調度,所以家父才擅作主張,先行安排人去臨縣請兵,差遣末將前來親自負荊請罪,還望王爺恕罪!”
“恕罪?本王的命令爾等如此懈怠,一句恕罪就可免死罪?”幽離將書桌上的另一封奏報往他頭上一扔,眸子愈發冷若冰霜,“你且先看看這個,然後心裏頭掂量掂量,看究竟是該恕罪還是死罪!”
布帛輕飄飄的落在地上,安祿麵色一白,因了那句“死罪”二字,伸出的手都有些不穩,好不容易撚起了布帛,一眼瞥過上頭的信息,一張麵色刹時雪白。
“怎麼會……”他喃喃自語。
“是啊,怎麼會?本王倒想知道你們窟穹究竟是如何把守,竟讓遼翰遊兵結成萬人隊伍闖入了綠河村,搶女人,玩屠城,這是閑散遊兵便能做出來的嗎?還是安琪被他有幾個腦袋可砍?”
安祿身子一顫,急急忙忙扔下布帛跪到地上汗流浹背:“請王爺息怒,是末將失職,末將實不料情況竟如此嚴重,懇請王爺給末將一次機會,給安家一次機會,讓末將親自上陣前去擊退敵寇,若不成,當以死殉國!”
“你?”幽離冷笑,“就憑你一人能擋得住千軍萬馬?別說是上陣殺敵,隻怕是連個綠河村你都出不了。”
“末將……”安祿麵色漲得通紅,嘴唇微動,一時無法反駁唯有跪立在原地。
“王爺……”
外頭忽然傳來一聲喚,跪在下手的薛晴聽到聲音下意識抬頭看了幽離一眼,隻見幽離波瀾不驚的看向門口道:“進來。”
進來的人,是幽雲。之前,幽離曾派遣他去接裴瑟裴然二人。
隻見幽雲頓了頓,方才推開門,見到室內情形,他目不斜視的走向幽離,俯身在他耳邊低語幾句,隻覺幽離的麵色瞬間變了一時間竟有些手足無措,慌忙跪到地上:“是屬下失職,請王爺責罰。”
幽離陰沉著臉半響沒說話,好半天方才聽他出聲道:“安祿,你即刻傳本王旨意啟程前往麟州借兵三萬,這一次,若有任何失誤,本王要你安家所有人為綠河村百姓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