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鬼叫門(1 / 3)

夜晚很快又來了,四周漆黑一團,樹葉沙沙作響,遠處的樹林還在用它慣有的姿勢搖晃,這種感覺旅人很熟悉,那時排山倒海的恐懼,這樣的夜晚他隻經曆過一次,那恐懼已是刻骨銘心了,隻經曆一次就已經足夠了,然而旅人卻不得不經曆第二次,想想就讓他遍體生寒。

關於昨晚的一切,直到現在旅人仍舊分不清真偽,早上醒來,天光大亮,一切正常,身邊的空睡袋在風裏搖晃,染了血的綠色布鞋靜靜躺在遠處,像是還在沉睡全文閱讀槍俠。旅人跳到樹下,細細地查看了周邊,除了火堆已經熄滅之外一切都和昨晚入睡前一樣,那不可抑製的恐懼也已沒了痕跡。

於是旅人就又上路了,可是不知為什麼,他今天走得特別慢,好像無論如何都走不快一樣,直到天黑也沒有看到這片林子有到達盡頭的意思,旅人心中像壓了一塊巨石,他擔心自己即使親手殺了自己的同伴也依然走不出這片林子。

終於,走著走著,前麵的情況出現了變化。茂密的樹木在視線的盡頭突然變成了低矮的木樁。旅人大喜,因為這說明附近有人伐木,有了人的蹤跡證明有了生存的希望,旅人頓時來了力量。他加快了步伐向前走去。

也不知又走了多久,他逐漸覺得那片木樁越來越近,終於他看見了些微的光亮,不遠的前方出現了一戶小小的房舍,那燈光昏黃而不穩定,隱隱的召喚著迷途的旅人。

旅人一下子覺得充滿了無限的力量,他奮力趕路,沒多久便到了那房舍之前。

那是一座很尋常的平房,紅磚白瓦,簡陋的木製窗框,烏漆抹黑的窗玻璃,旅人看見在最顯眼的位置上有一塊已經陳舊得快要脫落的牌子,上麵寫著四個字“太平旅店”。

旅人隱隱覺得這招牌似乎預示了什麼,但他並沒有多想,一頭便紮進了這個他終於盼來的救命所。

房子裏也很陳舊,一張簡易的木桌算是吧台,吧台後坐著一個體態枯瘦的老者,他帶著一副和自己臉型很不相配的大黑框花鏡,正看著手中的報紙。旅人看見這個老者穿著一件黑色的睡袍,睡袍上印著金色的暗花。

“哦,請問這是什麼地方?”旅人問。

老人緩緩抬頭,他看了旅人一眼微笑著說“我也不知道,這兒就是這兒,沒有名字。”

旅人也笑了,他想自己實在沒必要知道這是哪兒,隻要有了人跡,那麼一切都將不再是問題“好吧,我要住店。”

“登記吧。”老者把一本厚厚的登記簿遞給了旅人,那登記簿也跟這家旅店一樣,陳舊得發黃。

旅人接過來把自己的名字寫在登記簿上,“這片林子還有多遠才能走到頭?”

“很快就到頭了,”老人者喃喃地說:“走吧,我帶你去你的房間。”

旅人的房間就在老者隔壁,他懷疑這地方除了他自己根本不會有人來住。

老者把他帶到這裏轉身就出去了。現在,他獨自一人來到了屬於他的房間,旅人估計這間小室最多不會超過六平米,它裏麵除了一張髒兮兮的雙人床和一把折疊椅之外沒有任何東西,事實上它也再裝不下任何東西。

旅人頓時覺得無比憋悶。

在床邊的牆上,旅人估計那曾有一麵窗子,可是不知什麼原因被用一塊很薄的膠合板封住了,這使牆上出現了一塊和周邊顏色很不相符的痕跡。那膠合板顯然不足尺寸,在它和牆壁交界的位置有一道不算太寬的縫隙,旅人猜從那裏一定能看見隔壁房間,他不自覺地把眼睛湊過去,隔壁沒有人住,那道裂縫黑乎乎的什麼也看不見,旅人突然意識到,縫隙後麵是一隻眼睛,那黑暗正是它黑色的瞳孔,它正透過一塊薄薄的膠合板用充滿怨毒的眼神定定地望著自己。

旅人瞪大眼睛重重地喘了兩口粗氣,直到看見那黑暗沒有任何波動,他才確定這又是自己在嚇自己全文閱讀棄婦的小日子。

在與登記的地方相隔的那麵牆上掛著一塊窗簾,那窗簾已髒得看不出本來的顏色,油油的布滿了不知名的汙漬。

旅人順手拉開窗簾,他急需開一扇窗來通通風,透過這扇窗子旅人應該可以看見剛才自己登記得吧台。

結果他什麼也沒看見。什麼也沒有!

啊!旅人低呼了一聲。

這窗簾後麵竟是堵牆!

這房間居然沒有窗,這讓旅人心裏毛毛的。沒有窗子為什麼又要擋著窗簾?難道是為了要擋住什麼不幹淨的東西?旅人一陣陣發瘮,身上的汗毛幾乎一根根豎起來。

旅人越發感覺自己太過神經質了,這隻是廣闊的叢林盡頭的一處驛站,殘破老舊都是正常和可以理解的,也許它修建的太好才反而是件怪異的事情。想到這裏旅人就關掉了屋裏昏黃的電燈,和衣躺在了雙人床上。

黑暗讓旅人積攢多日的疲勞變得無比龐大,很快地他的意識便模糊了。隱約中他聽見隔壁吧台的老者走動的聲音……

“唰——唰——唰——唰——”

那聲音柔軟而急促,像是夜間活動的黑貓。

不對,那老者走路不應該是這個聲音的,旅人朦朧中這樣想著,除非他沒有穿鞋,他為什麼光著腳走路呢?畢竟掙脫不了濃濃的睡意,旅人閉著眼皺了皺眉繼續睡去。可那腳步聲卻突然進了。

“唰——唰——唰——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