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去過大興安嶺的人永遠不知道那種寒冷,在老家和北京也有下雪的時候,但和這裏比起來簡直就是小兒科。每一次抬腳,在到落下,都要耗費巨大的力氣,沒過膝蓋的雪層讓我們感覺下半身好像什麼都沒穿,光著身體一樣。
嘴裏哈出的氣有時候會聚集在臉上,還不等來得及反應就已經結成了白色冰晶。等大師兄指著前麵一座低矮的平頂房說就是那裏的時候,我和巴圖早已經感覺眼前模糊,全身潔白,甚至連眉毛和睫毛都凍結在了一起。
小院子的門沒有上鎖,大師兄也沒有喊,而是直接推開了就走了進去。我和巴圖現在完全沒有任何感覺,隻是機械的跟在大師兄身後。
“哼,小賊,你爺爺我今天終於抓到你了吧!”就在我們剛踏進院子,一個放蕩不羈的聲音傳了出來。緊接著,一個四十多不到五十歲的瘦弱中年人手裏拿著一根細長扁擔跳了出來。
這個中年人看起來有些怪異,身上穿的不是和我們一樣的羽絨服,而是一件青色長衫,頭上還頂著一頂瓜皮帽,下巴上還有一節半尺多長的黑胡子。
中年人看起來穿的很單薄,但是在這種冰天雪地裏他似乎沒有什麼感覺一樣,在看到是我們之後他的眼中浮現出一絲疑惑之色,幾秒鍾之後他好像是認出了大師兄一樣,將手中的扁擔往旁邊一丟,臉上露出不敢相信的神色,走上前一把抓住大師兄的肩膀問道“徐啟雲?是你?”
大師兄將衣服上的帽子往後一扯,晃了幾下身體,堆積在帽子上的積雪就掉了下來,然後將手中的東西放地上一扔,對中年人笑著喊道“黑爺,是我!”
“真的是你,啟雲,你告訴我這是真的嗎?我們似乎已經有七八年沒有見過麵了吧?”黑爺臉上完全是不敢相信的神色。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反應了過來,臉上笑容滿麵,看著已經做不出來任何表情的我和巴圖他十分不好意思地說道“快快快,快進屋,別在外麵凍壞了!”
黑爺給我得感覺就像是一個久違的親人一般,他的身上似乎散發著一種奇特的氣質,讓所有人不由自主的感到親切。
我和巴圖手上的東西被黑爺拿下來很多之後,直感覺輕鬆多了,木訥的跟在黑爺和大師兄後邊,往屋裏走了進去。
在堂屋的最中央有一個火塘,裏麵燒著黑色的木炭,一點煙塵都沒有,我們一進屋就感覺到一股熱浪撲麵而來,身上凝聚的冰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消融著。
黑爺阻止了我和巴圖往火塘邊上走去的行為,他說我們皮膚已經凍傷了,要現在邊上讓體溫自己升上來,不然就直接烤火的話很容易加重傷情。
我和巴圖隻好遠遠的坐在炕上,喝著黑爺遞過來的茶水,好在這炕也是燒過的,雖然沒有火塘那麼給力,但也足以讓人感到溫暖,沒過多久,我和巴圖就徹底恢複了過來。
由於身上的積雪和冰晶融化,將我和巴圖都淋了個透心濕,大師兄顯然是經驗豐富,除了帽子下麵濕了一點之外就完全沒事。
黑爺帶著我和巴圖去了位於臥室旁邊的洗澡間,美美的洗了一個熱水澡之後才終於將體內最後一絲寒意給驅散了。
我和巴圖出來的時候,大師兄正在和黑爺誰我們這次來這裏的目的,黑爺招呼我們在火塘邊上坐下,又遞給了我和巴圖一人一個烤饅頭。之後轉過頭和大師兄說道“雲台觀?這個地方我聽說過,但從來沒有真正見過,難道你們這次遇到是真的?”
大師兄皺著眉頭點點頭,目光十分深邃,望著火堆發愣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說道“我想應該不會錯,我去了那道觀一次,給我的感覺是和之前聽說的差不多,而且裏麵的老道士確實有幾分本事。”
黑爺笑著看了我和巴圖幾眼,然後轉頭過去對大師兄說“既然是這樣,那你們就安心的在這裏住下,你也知道,我一直都是孤家寡人,家裏除了小偷外基本沒有什麼人來光顧!”
“謝謝黑爺!”
“感謝!”
我和巴圖在這個時候也插上了話。
黑爺看著我和巴圖,笑了笑說道“兩個小夥子不錯,很有我年輕的時候那種氣質,你們放心吧,在黑爺這裏誰也別想傷害你們。”
“黑爺,今天我們坐車的時候聽那司機說你這裏好像也不太平?”大師兄喝了一口熱茶開口問道。
一說到這件事黑爺臉上的笑容就收了起來,冷冷地說道“是,他們說的沒錯,這段時間我們這裏卻是有些不太安寧,死的那兩個人我都看過了,身上確實有陰氣,而且很像是被粽子吸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