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瑩越走越快，覺得那個警察看不見自己之後才放鬆下來，長長地吐了一口氣。進了住院樓，大廳的燈光讓她覺得舒服不少，狂跳的心髒也漸漸平緩下來——剛才的一幕實在讓人覺得不可思議，陳瑩覺得自己卷入了一場看不見底的漩渦之中。
難道這一切都是厲紅幹的？陳瑩邊上樓梯邊想——她沒有上電梯，覺得電梯那狹小的空間讓她窒息——那家夥真的是警察，而且還說神秘的氣息都是在厲紅那個房間裏出現並消失的。這簡直太滲人了，昨天晚上那麼晚我還呆在那裏呢。可這又怎麼可能呢？她有什麼目的？再說，宋欣死的時候厲紅還沒來呢！難道她在醫院外就動手了？可她根本也不認識宋欣啊！
陳瑩下意識地又翻開了記錄本：厲紅，女，28歲，肝癌，三等級監護治療。
她一定也不是普通人，陳瑩對自己說，現在我也搞不清楚到底誰有問題了，隻能繼續看著事態如何發展了。
“小陳，1號房的藥換了嗎？”剛上了六樓，護士長就看見她了。
“啊？還沒有。”陳瑩從思緒裏走出，連忙說。
“快去吧，你幹嗎去了？”護士長問。
“沒，沒幹什麼，出去打了個電話。”陳瑩笑了一下，連忙鑽進了護士站。
“小陳，你能看到那個老劉頭的治療報告嗎？”厲紅躺在病床上問，看著陳瑩把注射器裏的藥水推進自己的靜脈。
陳瑩沒有說話，口罩上的眼睛閃過一絲慌亂的神情，很快她又低下頭說，“看不見，都在醫生那裏。”
“哦……”厲紅把頭靠在枕頭上，慢慢地說：“我想看看老劉頭的治療過程，了解一下他的死因。”
陳瑩還是沒說話，她收拾東西準備離開了。
“不多待會兒了？”厲紅有點詫異，現在才晚上8點多，小陳平常這會兒都會在她屋裏玩一會兒。
“不了，還有事。”陳瑩說。
厲紅看不出陳瑩罩著口罩的臉上有什麼表情，但她也沒多想，就點了點頭，“注意休息。我看你都有黑眼圈了。”
陳瑩點了點頭，輕輕帶上門離開了。
如果能看到治療報告就好了。厲紅繼續想著，至於死因，肯定從死亡報告裏看不出什麼。如果真象小陳說的那樣，老劉頭和宋欣死前的症狀很相似，那調查老劉頭的死因就能看出些蛛絲馬跡。
今天就先這樣吧！厲紅從床上坐了起來，打開了電視——今晚先不睡了，守一夜看看會有什麼情況發生。
醫院的夜晚靜悄悄的，特別是住院樓，剛過晚上11點，所有病房的燈都已經熄滅了。病人們並沒有睡著，很多人都在黑暗中睜著雙眼，默默地想著什麼，隻有雙眸發出閃亮的光。在這樣的氛圍下，不管是誰的動作都會輕手輕腳，生怕會吵到別人——門輕輕地打開，又慢慢的關上，極輕的腳步聲回蕩在走廊，又輕輕消失。
不過這卻是安靜的一夜，太陽照常升起。
厲紅睡得很沉，早上做常規檢查的時候她剛睡著。由於守了一夜，她覺得非常疲憊，不過讓她安心的是，醫院裏沒有任何奇怪的事情發生。也許陳瑩碰到的東西就此不再會出現，也許一切都已經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