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華……”覃春明叫了妻子一聲。
徐夢華搖頭,盯著丈夫,道:“兒子為什麼會走到這一步,難道你還不明白嗎?不就是,不就是迦因一步步把他害成了這樣嗎?你怎麼,怎麼還能,還能讓她去見兒子?怎麼能讓她照顧……”
“你現在心情不好,我知道,我也不該和你爭辯。可是,事情發展到了現在這樣,不管是曾家,還是我們家,現在都是有個很大的坎要邁過去。我們,不能這樣責備迦因,你明白嗎?”覃春明道。
徐夢華擦去眼淚,道:“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兒嗎?我怎麼會知道這一切的嚴重性?可是,我,我真的沒辦法,沒辦法原諒她,沒辦法……”
“我明白,可是,你換個角度想想,為什麼兒子要一步步走到現在這樣?他自己也有很大的因素。他心裏放不下迦因,他怎麼都放不下,所以,他不願意和敏慧結婚,他隻想為迦因做一點事來了卻他的心願。如果,如果他的心願了了,或許一切,都不是問題,他的感情之路會重新開啟,一切都會回歸正常。可是,這一切的前提就是,他醒來,他變成一個正常人,和過去一樣……”覃春明對妻子道。
“難道必須要迦因嗎?必須是她嗎?”徐夢華望著丈夫,問。
覃春明點頭,歎了口氣,道:“你覺得這個世上除了迦因,誰還能做到?”
“可是,可是這麼一來,萬一,萬一迦因把他喚醒了,他們兩個還能斷得了嗎?還不得繼續扯下去?”徐夢華道。
“我想,經曆過這麼一場劫難,如果兒子可以幸運地活過來,那麼,他會改變的,我相信他會改變的。可是,如果他醒不來,一切都是空談!”覃春明道。
徐夢華沉默了。
她知道丈夫所說的這一切並非沒有道理,丈夫說的對,不管將來如何,要是兒子醒不來,一切都是空談。
覃春明見妻子沒說話,接著說:“你知道他在出事前和我說的最後一句話是什麼嗎?”
徐夢華望著丈夫。
“他說啊,我們總是站在自己的立場來替迦因做決定,卻絲毫不考慮她的處境。”覃春明說著,看著妻子。
徐夢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迦因是他心裏的一根刺,這根刺,隻有他自己才能拔出來,而我們現在需要給他一個機會。解鈴還須係鈴人,讓迦因去吧!這是漱清提出來的,相信漱清會和迦因好好談,你難道不相信漱清嗎?”覃春明道。
妻子沉默了片刻,道:“漱清為什麼要這麼做?難道他不知道這樣做會讓他的處境也……”
覃春明沒說話,妻子望著他,歎了口氣。
“好吧,我聽你的,這件事,我聽你的。”徐夢華道,“可是,現在敏慧在那邊,那孩子也,唉,真是……”
“就當這是我們的自私吧!”覃春明道。
徐夢華沉默不語了。
是啊,敏慧自從得知小飛出事就飛了回來,不計前嫌來守護著他,可現在要是讓蘇凡再去醫院,這簡直就是,亂死了。該怎麼和葉家解釋?怎麼麵對敏慧?
蘇凡是不知道覃家這些事的,當她和霍漱清再度通話的時候,霍漱清已經得到了覃家的允許,勸說她了。
可她不知道怎麼辦,和他說了再見,就掛了電話,走出了臥室。
孫穎之依舊躺在沙發上喝酒,蘇凡走了過去,也從酒櫃拿了一個高腳杯過來,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坐在孫穎之旁邊。
“怎麼了?”孫穎之問。
蘇凡歎了口氣,和孫穎之碰了下酒杯,就喝了杯子裏的酒。
“借酒消愁愁更愁!”孫穎之歎了句。
蘇凡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和孫穎之說:“霍漱清和我說,逸飛的車禍,是謀殺!”
孫穎之愣了下,卻沒有感覺到多少的意外,道:“哦,是這樣啊!”
蘇凡看著孫穎之,孫穎之也看著她。
“抱歉,迦因,我,不能說這種事見多了還是什麼,我,我沒有體諒到你的心情。”孫穎之道。
“沒有,穎之姐,你沒必要道歉。”蘇凡道。
孫穎之和她碰了下杯子,道:“權利和陰謀總是相伴而行,自古皆然。如果不是為了權利,麥克白夫婦也不會去殺國王。當權利就在你的麵前,有多少人可以泰然處之呢?逸飛爸爸現在炙手可熱,而你家的霍漱清也是一樣。他們要上去,自然別的人就上不去,上不去的人怎麼會甘心呢?這一腳踩空,可不是摔一跤擦破皮的事,可能就是再也沒有機會,就是要不知道等待多少年,或者說再也等不到這樣的機會來臨。你想,他們會放過逸飛嗎?”
蘇凡點點頭,歎了口氣,道:“可是逸飛從不踏足政治,甚至對官場的事不聞不問,為什麼也要落得這樣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