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一分一秒流逝著。
對於方希悠來說,這樣的夜,太漫長太孤單。
也許,她早就習慣了這樣的孤單,習慣了一個人生活。可是,現在,和過去不一樣了。過去,雖然她和曾泉兩地分居,可是她的心裏,滿滿都是他,就算他不在身邊,她也不會感到寂寞。
而現在——
前所未有的孤獨,充斥著方希悠的身心。
一直以來,她都想要一個屬於自己的孩子,可是,現在有了這個孩子,為什麼還這樣的,孤獨,害怕?
是的,她害怕,要不然她也不會找以珩商量,找以珩幫忙。以珩說什麼?讓她跟阿泉說?她怎麼跟阿泉說?他怎麼會願意聽她說?
走到了這個地步,她除了後悔自己的這一個激情的失誤,還能做什麼呢?她的人生,失敗了!再也,沒有希望了!
後悔?她怎麼後悔?
和沈家楠的這一切,是她主動的。她以為自己不會懷孕,結婚這麼多年,她都沒有懷孕過,怎麼就這麼巧的懷了?
如果不是楊思齡生了那個孽種,她會毫不猶豫地把肚子裏的孩子給打掉。而現在——以珩說的對,這孩子,可能是阿泉的。如果她這樣處理了——
就算以珩不說,也會有人告訴曾泉的。他,遲早都會知道。
如果他知道了——
他恐怕隻有嘲笑她的可能吧!他恐怕隻會覺得她這是咎由自取。
除了這些,他還會說什麼呢?
淚水,在方希悠的眼眶裏打轉。
手裏,是沈家楠送給她的那個玉飾,水裏的魚,如魚得水嗎?
她的人生,如魚得水嗎?
現在,恐怕她就是一隻離開了水的魚,快要窒息了。
誰能給她一滴水呢?
沒有人給她一滴水,水,隻能是她自己給自己。
方希悠坐在床上,靜靜思考著。
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
她愣了下,拿起來一看,是曾泉?
曾泉?
他怎麼——
難道他已經知道了?
方希悠的心裏,莫名的忐忑,可她還是擦去眼角的淚,恢複了平靜,接了電話。
“阿泉?”她問。
“你還沒睡?”他問。
“嗯,沒有。”她說。
“哦,有件事,我要和你說一下。”曾泉道。
他的聲音聽起來和平時一樣,似乎完全不知道那件事。
“好,你說。”方希悠道。
曾泉和她說的,是工作上的事,方希悠聽著,和他討論。
“呃,那我明天給那邊打個電話,你派人過去就行了。”方希悠道。
“好,麻煩你了。”曾泉道。
方希悠覺得他這麼說,很是別扭。
他和她,什麼時候可以不這樣呢?
或許,沒有機會了吧!
“阿泉,你,最近不回來嗎?”方希悠問。
“應該不回來。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曾泉問。
“哦,沒有,沒什麼。”方希悠道。
“那你早點休息,有什麼事給我電話。”曾泉道。
“阿泉——”她叫了聲。
曾泉覺得她很奇怪,便問:“希悠,你,怎麼了?”
“我沒事,沒事,沒什麼。”方希悠道。
“希悠,”他叫了聲,頓了下,“你多在京裏待幾天,陪陪爸媽。”
“嗯,我知道了。”方希悠強忍著想要哭的衝動,說道。
“那我就掛了,你早點休息。”說完,曾泉就掛了電話。
說完這話,他真的掛了電話。
方希悠捂著臉,淚水,從她的指縫間流了下去。
她,失去了他,也,同樣失去了,沈家楠!
沈家楠!
玉飾,在她的掌心,刻下了深深的印記。
腦海裏,是她在監視器裏看到的沈家楠離去的背影,是他拿起那顆子彈的時候的表情。
如果不是她,沈家楠,也不會落到這樣的境地啊!
這個夜,方希悠無法入眠。
時間,漫長的沒辦法捱過去。
方希悠睜著眼躺著,躺了好久,根本沒有辦法再躺著了,便起床來到書房,打開電腦,洗去臉上的淚痕,開始工作。
之前離開夫人辦公室的時候,所有的工作都辦了交接。現在,她和那個辦公室已經沒有關係了,而蘇凡和那邊頻繁接觸。父親說,霍漱清進京之後,蘇凡也就很快要進京了,針對蘇凡的培養也就快要開始了。實際上,蘇凡的培養已經開始了,從夫人讓蘇凡介入一些項目開始,就已經是了。雖然她比蘇凡更早接受培訓,可是,現在蘇凡已經比她更早進入了那個層級,蘇凡,馬上就要成為領導人的妻子,而她,還要和曾泉一起在下麵打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