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遠楓不放心,便開車到了沫蟬家樓下。
雖然還沒到沫蟬家正式拜見過,可是沫蟬家地址他早已熟悉得不能再熟。江遠楓看沫蟬家的窗戶開著,沫蟬的身影從窗口一閃而過,他這才放了心,坐在車裏安心等著沫蟬。
手機上的一篇論文還沒看完,樓門口出現兩個人,手裏都提著箱子,為首的一個年輕筆挺的男子跟沫蟬說著什麼,然後含笑告別。
雖然那幾個人都是便服,但是那箱子江遠楓卻是認得。江寧醫院是業界翹楚,曾經協助警方和法醫做過許多工作,所以江遠楓對那些箱子很是熟悉。
那幾個人走遠,沫蟬還站在樓門口,仿佛還沉浸在某種思緒裏。
江遠楓不放心,便下車來走過去,“小嬋,發生什麼事?”
沫蟬之前思考得太過專注,竟然沒發現江遠楓的車子,這時看江遠楓走過來,反倒嚇了一跳,“遠楓?你怎麼會來?”
下意識轉頭瞄瞄,看媽回來沒,還有是不是有鄰居看見了。
江遠楓卻是顧不上,“小嬋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長眉皺結,“剛剛走的那兩個人,是刑警來采集痕跡。”
沫蟬沒想到江遠楓竟然一眼就能看出來,驚訝得張大嘴巴。
江遠楓說的沒錯,那兩人真的是刑警,不過不是來辦什麼刑事案件的,是她求人家來幫忙,所以他們才沒著裝,隻穿著便裝。
為首的那個年輕男子是關關的哥哥關闕,職業是刑警。
“遠楓你誤會了。”沫蟬鎮定下來,“剛剛那是關闕關大哥。他們有事情到附近來,我回家正巧遇見,就讓他們上去喝杯茶。”
“真的?”
沫蟬說得合情合理,江遠楓隻能接受。
沫蟬笑著推著江遠楓走,“遠楓你是在醫院裏等急了吧?對不起嘛,都是我不好。我們快回去吧,別讓周醫生等太久。”
車子在車河中流淌,陽光點點灑下來,斑斑駁駁照亮沫蟬的臉。
關闕是她請來的。她聽了鄰居身子的話,再聯想到白狼的失蹤,她便打電話給了關闕,說要讓關闕幫她來提取幾個腳印。
關闕乍一聽還嚇了一跳,以為她家裏遭賊了,直問失竊了什麼東西。她便笑說,是她丟了一隻珍珠耳環,卻有可能不是被人偷的,說不定是被螞蟻老鼠什麼的給拖走了。她想讓關闕幫著查查足跡,說不定能找見那耳環。
這雖然有公器私用的嫌疑,不過關闕知道沫蟬跟妹妹是最好的朋友,正好他今天又不值班,便答應了。
刑警痕跡學的發展讓沫蟬咂舌,原本看似什麼都沒有的瓷磚地麵上,被關闕用特殊的手電筒照照、噴了些不知是什麼的粉末,那地麵上竟然就清晰地顯示出一串腳印來。
也多虧沫蟬謹慎,回家來便再沒亂動,家裏恰好又隻是她一個人,於是關闕才毫不受阻礙地讓一連串腳印都完整地現形。
那一串腳印,開始是動物的足印,五趾、梅花狀;在到了她房門外之後則直接從梅花腳印變成了人的腳印……兩者之間,毫無過渡。
而且,那行人的腳印也隻有從內向外去的單向,而根本就沒有從外入內的痕跡……
關闕看著這腳印就笑,“好奇怪的一行腳印啊。這梅花狀的腳印,如果我沒認錯的話,應該是狼的。”關闕狐疑地盯著沫蟬,“沫蟬,你家該不會出現了一頭狼吧?”
“哈哈,哈……”沫蟬誇張地笑,“怎麼可能!是狗,哈士奇啦。難道關關回家沒跟你說,我昨天帶了一條哈士奇回家麼?”
關闕倒也點頭,“狗的腳趾一般隻有4個,腳印呈菱形,與這個區別很大。不過呢,狗也偶然有見五個腳趾的,這是一種返祖現象,就叫‘狼腳趾’。看來你的哈士奇就有‘狼腳趾’哦。”
沫蟬再哈哈地笑了幾聲,努力藏住心底已然紛亂的思緒。
因為不是辦案,又是沫蟬家裏的私事,關闕幫了忙之後便沒有做進一步的分析,將這私隱留給沫蟬自己。而沫蟬反複思量之下,隻能得出如下結論:
1、莫邪騙了她。沒人從外頭進來帶走白狼,而是白狼自己走出去的;
2、白狼在走到一半的時候,變身成了人……
狼腳印與人腳印之間毫無過渡的變化,人腳印隻有出沒有進――沫蟬就算再不敢相信,卻也隻能得出這樣的結論:她昨晚帶進臥室的,根本是一個狼人!
更何況,葉樹森早就跟她說過青岩有狼人的事。
這世上有無中生有,也有捕風捉影,但是並非所有的事情都隻是無本之木、無源之水。
她很後怕;可是眼下更讓她揪心的,是莫邪――從她家裏走出的人是莫邪,那白狼的主人卻也是莫邪!說謊騙了她的,還是莫邪!
她不會放過他。
兩人泊好了車子一同向裏走,每家醫院都有一條長長的走廊,走過形形色色的人。有的人病著走進來,走出去的時候已經康複了;有的人來的時候是一個人,走的時候已經變作母子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