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笑著點頭,“哥哥會陪我的。哥哥說比姐姐還厲害,哥哥會保護小兔的。”
“什麼?”沫蟬怔住,轉眸望莫邪。
莫邪欣慰回眸,“你放心,那孩子走得安詳。”
再回頭去,滿河光轉,小兔和河燈已經遠去,再也看不見。
沫蟬無聲流下淚來,“我都看見了,我折的紙船明明在小兔手裏,結果卻在你手上;你還用血在上頭寫了你的名字――你是用自己來替我,這才讓小兔安心離去,是不是?”
“你說什麼呢?我都聽不懂。”他將咬破的手指背在身後,無賴地聳肩,“你想太多了。”
混蛋,還抵賴!
怎麼著,想學雷鋒啊?
“你不承認拉倒,反正我也知道就是這樣的。”沫蟬嘴上尖利,心上卻一軟一軟地疼,“莫愁都告訴我了,說想要超度亡魂,便是違反命數,是要付出超度者自己的魂力作為代價的。”
沫蟬閉上眼睛,“你之前帶我從小兔的記憶裏回魂,你又消耗了自己的魂力去超度了小兔,所以你才會元氣大傷,以致在這月圓之夜險些控製不住自己……”
想到之前他抱著她所做出的舉動,沫蟬覺得不自在,但是她還是明白,他這其實都是為了她。
他卻隻輕笑了聲,“跟你沒關,別胡思亂想。”
夜深人散,滿河麵的燈火都暗滅下去,唯餘天上銀河璀璨。
沫蟬盯著星光熠熠裏的莫邪,不知怎地又想起那些螢火蟲。她清了清嗓子,“小邪,謝謝你。”
莫邪挑眉一笑,“好說。今晚的願望達成了,那我先走一步了。你打車回去。”他竟然真的說完就走了,大步流星,一個回眸都不曾。
哎?本來躲著想要先走的人是她,怎麼反倒換成他要先跑了?
她跺腳,“你站住,我還有話沒說完!”
“哦?”
他隔著遙遠的距離停步回身,“姑娘有什麼話說?是要小生負責清白麼?姑娘安心,小生自會承當。”
“滾!”沫蟬被他文言腔給氣著了,“死小孩,你還蹬鼻子上臉啊?”
莫邪立在圓月光芒裏,渾身清光流動,說不出的動人,“那小生便不惹姑娘生氣了。小生告辭。”
沫蟬又握緊了拳,“站住!我還不知道小兔是怎麼死的呢!”
他送小兔安然地去了,這是用他自己的魂力換的,可是沫蟬也曾聽說過,亡魂若能釋然而去,便應該是放下了所有的執念――可是如果小兔的死有蹊蹺,小兔又豈能釋然而去?
沫蟬咬住唇,“你既然有能耐送那孩子走,你必定已經知道了她的死因了,是不是?”
莫邪長眉輕揚,“那是自然。沒那金箍棒,小生必定不敢穿那小短裙。”
沫蟬都被氣樂了,“酸小生,趕緊告訴我!”
“你不必知道。”他傲然挑起臉頰,“交給我就行了。”
沫蟬急得跺腳,“哎,我必須得知道!小邪乖,告訴我吧行不行?”
“不!”他斷然拒絕,堅定轉身――說著還就又繼續走了!
“臭小邪,你憑什麼不告訴我!”沫蟬追上去,跟著他。
他 得頭都不回,“因為你要這個死因,隻是為了守護江遠楓。我、偏、不、告、訴、你――”
沫蟬睜大眼睛瞪著他背影。敢情他就是為了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