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大狀在電話裏靜靜地笑,“沫蟬,給我機會,幫你一次。”
一股暖流,仿佛沿著電話流淌過來。
沫蟬有些哽咽,閉上眼睛點頭,“好。曾大哥,在我去澳大利亞采訪的這段時間,我爸就拜托給你了。”
主任內線電話,叫沫蟬去他辦公室一趟。
沫蟬走到主任辦公室門口,卻見門沒關嚴,露出一道小小縫隙。
沫蟬向裏望了一眼,腳步便滯在門口。
琉森在裏麵。背對著門口,立在主任的辦公桌前。
沫蟬便沒敲門,立在門口,想等琉森說完了事再敲門進去。
裏頭的交談聲傳出來:
主任:“琉森啊,我還要跟你確定一件事。按說私事呢,公司是不應該過問的,但是因為這件私事牽涉到公司的利益,所以我私下裏跟你談談。”
琉森倒是有些不在乎,“主任說吧。”
“琉森,你跟夏沫蟬,究竟有沒有在正式交往?”
沫蟬的心驚驚一跳。
很想逃避,卻又忍不住定住身形,再向門縫靠近了些。想聽清他的回答。
“主任怎麼這麼問?”琉森頓了一下,便含笑問,“交往沒交往,為什麼是是否‘正式’在交往?”
主任仿佛也有些覺得棘手,“呃,這個,因為時代真是變化太快,對於我這樣年紀的人來說,很有些應接不暇。有些小孩子能剛見一麵就直接上賓館,有些更能一夜醒來都根本不知道對方的名字,所以,呃……”
主任換了口氣,“琉森,我直說吧:你跟沫蟬在公司大門前的擁吻,公司的同事都親眼目睹了。可是你們卻始終沒有在公司正式宣布,而且你近來――大家都看見,你進來跟紈素走得有些近,反倒跟沫蟬疏遠了許多。”
“所以我們都不能確定,琉森你現在到底是跟誰在交往。”
“哦。”琉森淡淡聳肩,“原來就是這個問題。主任你直說就好,何必吞吞吐吐。”
主任也有些驚訝,抬眼望他,“琉森,你……”
琉森輕哼一笑,“我們做媒體的,首要的職業素質就是觀察力的敏感度。所以大家的觀察自然沒有錯――是的主任,我是跟夏沫蟬在公司門口擁吻過;不過我現在跟紈素走得比較近。”
主任都有些坐不住了,椅子當啷一聲,他站起身來,“琉森,你的意思是,你正在跟紈素交往?”
“沒錯。”琉森輕描淡寫地答,“跟夏沫蟬的那些……嗯,不過是玩玩。紈素才是我喜歡的。”
琉森的話,像是鐵錘敲釘,一根一根硬生生地釘進沫蟬心上去,一絲一縷鮮紅的血隨之湧出。很疼,卻根本就說不出。
沫蟬倚在牆上,手指用力扣住牆角。
沒事的,沒事的。這早已是事實,她不過再聽他親口說一遍罷了,也許不該還有這樣地疼。
可是她終究還是肉眼凡胎吧,依舊還有太多的看不開、忍不住,於是此時聽來,還會這樣地疼。
沫蟬扶住牆壁,伸手按住心口,仿佛這樣才能讓心中那仿佛伸出八爪的疼痛停止妖變,不要穿破心髒而出。
這世間最等閑易變的便是這顆心,不論是人類的,還是狼的;而她唯今能做的,隻是守住自己的這顆心。不要讓自己因為失去而痛恨,不要因疼痛而發狂。
辦公室門就在此時打開,琉森走出來,看見她在門前,便挑了挑眉,“原來你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