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山中高士晶瑩雪(1 / 2)

當李懷宇從睡夢中醒來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透過路燈,可以看見外麵紛紛而下的雪。李懷宇抬手,在黑暗中摸索著,按亮了床頭昏暗的護眼燈,緩緩起身,揉了揉眼睛,向廚房走去,翻了許久,在一個滿布灰塵的盒子裏找到了幾包咖啡,借著油煙機昏黃的光,勉強看了看包裝袋上的保質期----五年。“非洲貨就是堅挺。”,或許非洲人根本不在乎什麼是保質期?李懷宇不禁滿懷惡意的想。李懷宇一邊嘟囔著一邊將咖啡倒進了被子,轉身去提水壺,可惜,是空的。

李懷宇足足折騰了三十分鍾,才喝上一杯濃濃的,苦苦的熱咖啡。喝完後李懷宇才覺得有了些許精神,有了些精神,才能在風雪的夜中,醒的久一點。李懷宇走到了客廳,但並沒有打開電視,或者唱片機或者別的什麼,而是打開了窗。風雪猛的灌進了屋子裏,吹得李懷宇一個激靈。

很冷,風很大,雪不停打在李懷宇臉上。

“離開首爾,已經三年了,除了這裏,一切都變了。”李懷宇喃喃著,他多希望這一切不過是他躺在冰冷的沙發上小憩時做了一個三年的隔世經年的夢,醒來後可以打電話給她,把這場光怪陸離的夢講給她聽。可臉上真切的疼痛和狂風卷過地麵發出的狼皋般的淒厲聲響,無不在提醒著李懷宇----不是夢,一切,一切都真的發生了。

深夜,李懷宇的思念瘋了般生長,猶如暮春後的雜草。

有人曾說:“回憶是永遠的惆悵,愉快的使人覺得可惜,不愉快的,想起來還是傷心。”隻要回憶,惆悵就會生長。李懷宇陷入了長長的惆悵之中,有可惜的惆悵,更多的,還是傷心。李懷宇以為自己已經忘卻了,畢竟已經三年了,三年時間,什麼都變了。

但他還是太小瞧自己了,或者說,他太小瞧,一份深情。

李懷宇依然記得三年前的冬日。

那天天氣很好,太陽早早的出來,懸掛在空中,風很輕,帶著慵懶的冬日氣息,天空中遊弋著幾絲白色的雲。就是那年最暖的冬日裏,李懷宇走進了生命裏最冷的嚴寒。當她說完話,講完最後的虧欠與對白,轉身離去時,李懷宇隻覺得心被小小的劃了一個口,一開始並不痛,李懷宇照常工作,生活,一切如故,隻是那傷口一直在慢慢的滴血,一滴,兩滴…………流成了河,彙成了海。

幾個月後,得知她交了男朋友時,那道傷口,終於決堤。

那天李懷宇一個人在酒吧坐了很久,喝了數也數不清的長島冰茶。那是一種烈到讓人昏睡的酒,卻怎麼也麻痹不了李懷宇的心。

走出酒吧後,李懷宇整整吐了一夜。

吐到最後,實在沒有什麼東西可吐,劇烈的腹痛讓李懷宇蜷縮著身子在地上打滾,像一隻垂死的鹿,眼眸濕濕的。

再後來李懷宇染了一場大病,幾月不起。病好後,李懷宇賣掉了車和新房,隻留下了老屋,坐著一艘有些老舊的船離開了韓國,他決定找個地方養傷,然後變成一個有故事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