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陰沉沉的,大風卷起海浪,狠狠地砸向古裏港口外的防波堤。
古裏港在曷薩拉人的地盤內,這裏本是竺西海岸一不起眼的海港。早前陸齊軍與朱羅國一戰後,就與曷薩拉人簽署了協議,拿到了古裏港的租借權。因為曷薩拉人在戰爭中得到了陸齊軍的支持,很是向南擴張了地盤。區區一個沿海港,自然不被多拉薩穆德拉王奴哈拿看在眼裏。然後,短短幾年的時間,古裏港舊貌換新顏,已然是西海岸叫得響的繁榮大港了。
奴哈拿病逝後,其子拿那森哈繼位,仍然施行抱緊陸齊朝大腿的政策。
此刻,兼做棧橋的防波堤上,穿著雨披的碼頭工人們來來回回,不斷用平板軌道車將一車車的藥粉、鉛、錫、銅、鐵等物拉走,作為陸齊在竺西海岸備有的海港之一,在戰爭時期,這裏自然就成了軍需物資的總儲備地。
還有一箱箱密封得嚴嚴實實的彈藥,用硬質紙筒封閉的定量藥粉和彈頭。
雖然在這種大風浪氣下即便密封得再好,也會有部分藥粉受潮,但這點損失兵部都不在意,執意要運輸船在這樣的糟糕氣中出海,那麼作為運輸方的轉運司又能些什麼呢?盡可能的確保軍需物資的安全,再附送了一些防潮的生石灰,就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後續的船隻跟著進港。
“是曷薩拉人的商船。”碼頭上的每個人都知道這艘跟著進來的商船“拉瑪蒂亞”號的底細,這是一艘五千料級大中型中式商船,有船員一百人上下,常年經營南洋到古裏港的業務,古裏港上下人對其非常熟悉。
“曷薩拉人倒是識趣。”陸齊這邊剛剛露出苗頭來,拿那森哈就主動靠了過來。
“他們的實力還弱得很,非是我朝鎮住了朱羅國,恐怕俱盧同伽·朱羅二世已經滅了多拉薩穆德拉。就是遮婁其也不會充任一個背叛者繼續存在。”
早前的竺戰爭,曷薩拉人可不隻是對朱羅國捅了一刀子,他靠攏陸齊,那更是對遮婁其的背叛。
碼頭官員坐在辦公室內,透過玻璃窗看著港灣內忙忙碌碌的船隻,腦海中暗暗回想著當下南竺的局勢。“拿那森哈倒是好大膽。”
在北竺被陸齊收入囊中之後,遮婁其和朱羅國對陸齊朝現在都充滿了警惕,多拉薩穆德拉此刻還幫著陸齊轉運軍需物資,這事兒怕也難保密,等消息傳到遮婁其和朱羅國的耳朵中後,兩國怕是更欲處拿那森哈而後快。
當然那倆國家間的關係也不是很好,彼此的船隻在大海上見麵後,都少不了要碰一碰。
雖不知道這是不是在演戲,在故作迷障,中國的老百姓現在都熟記了兩句話:敵人的敵人是朋友,以及,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而隻有永遠的利益。但現在朱羅人正瞪大眼睛在海上尋找著遮婁其的商船,卻也是事實。
現在,古裏港一些‘危機感’很強的商人都已經開始未雨綢繆了。其實這就是一場賭博,預先囤積些商品,然後等待可能爆發的戰爭,那樣他們就能發一筆財了。
兵部和轉運司肯定更喜歡就近選擇。
“拉瑪蒂亞”號並不是唯一一艘被陸齊“收編”的竺船隻。現在的竺商人都跑東線,誰個敢不買陸齊的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