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北有些疲憊了,不過到底人年輕,比他老子魯生可好上不少,這幾日他們隻是白出陣,比起在康居國的時候可強多了。
魯生魯北父子都是契丹人,父親魯生本名阿骨魯,當初女真還沒GG的時候,他就和著妻子逃難進了燕京。無奈何,草原上遭了白災,祚帝自顧不暇,那時候的契丹人想要活命隻能來燕京。但是與他們的祖先在沒發活的時候就縱馬南下劫掠不同,已經被打的生活不能自理的契丹人是以難民的身份被漢人收容進來的,他們夫妻就住進了收容所,雖然遭受了一連串‘慘無人道’的改變,可他和妻子兩人好歹活了下。這就是最大的成功不是?
在延芳澱,阿骨魯放馬養羊,她妻子收集羊絨羊毛,外帶做奶製品和紡紗。
幾年的安穩生活過去,魯生和妻子有了新的兒子,一家人已經存下了一筆不錯的家底。若穩下心來,那真未嚐不能像很多當時的朋友一樣在燕京取得一席之地。
然而在延芳澱‘轉業’的時候,心中猶豫再三,阿骨魯還是選擇了回到草原。
直到耶律大石‘立國’,阿骨魯跟著不少契丹遺民選擇繼續追隨耶律氏。挺出人意料的是不是?但那個姓氏那個人在草原上就是能有如此大的號召力。
祚帝是很不是個玩意兒,可耶律大石卻被草原上的生民推崇為英雄。
最初他們家也過了一段舒坦日子,雖然是遠離故鄉萬裏之外,雖然周遭的黃沙似乎過於多了些,但這兒的牧場真的比老家還要廣闊。因為人少啊。
耶律大石的封國就在安西、康居相交之地以南,霍國【阿富汗】以北的地方,大致區域就是後世烏茲別克與土庫曼之東部,塔吉克與吉爾吉斯西部,哈薩的東南部,阿富汗的北部。
當時北竺已經開戰,但卻半點沒有影響到魯生一家。相反,戰爭還帶來了商機,他們家還趁著北竺之戰而賺了個盆滿缽滿。
比如魯生家中就多出了漂亮兒媳婦,他兩個兒子,長子魯北,次子魯中,都借著北竺之戰的秋風娶到了一個皮膚白嫩的竺美女。
之後年月裏,兩個兒媳婦慢慢學會了漢話,也習慣了他們的生活,都生養下了兒女,眼看著魯家就要開枝散葉,發展壯大,阿骨魯就是死都是笑著的。哪想官府一紙征召打破了家庭的平靜,阿骨魯家三個成年男丁就有兩個進入了軍隊。
作為先頭部隊開入康居,與花刺子模人並肩作戰,抵抗塞爾柱人的搶攻。
那一個月的日子過的是真苦,大冷氣裏喝冷水啃幹饃,可把魯生給累壞了,魯北更險些丟了自己的命。雖然上頭的軍官都在:想當人上人,就得先得吃苦中苦,等打下了方,大家就都發大財!可魯生隻要一想到自己的兒子都險些沒了,就真不想著發財了。他隻期望著自己爺倆能平平安安的回家,哪怕非要折一個,死的也是他而不是他的兒子。
慘叫聲、哀嚎聲或者還有詛咒叫罵的聲音在未來的大財主,現在就已經坐擁幾千畝牧場的魯大老爺耳邊響起來了。
法裏曼城牆上射來的箭簇讓城池前方已經撲到了大片的屍體。矢落如雨,一個個滿麵都是恐懼的塞爾柱土著,身上濺起無數點血花,重重的撲倒在城牆下方。
但是後麵的人群卻仍然滾滾而進,哭喊著、咒罵著,卻依舊在向前。跌倒了又如何?爬起來再奔跑,哀嚎著,哭喊著,掙紮著向前,絕望的迎接著這一輪又一輪拋灑下來的箭雨——想要熬過這三次死亡之途活下來,還真是不容易啊!
可誰讓這兒的人運氣那麼差,偏偏碰上了一支沒有攜帶足夠火炮的軍隊呢?
陸齊軍在進入康居地界後,塞爾柱人就主動撤軍了。桑賈爾才不會與陸齊大軍硬碰硬的正麵作戰呢,那是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
陸齊的火器是再多的古拉姆鐵騎和再堅固的城池都抵擋不住的。
波斯高原才是桑賈爾預定的戰場。那裏是他們所熟悉的地盤,廣闊的麵積,複雜的地形地貌,這才是他們與東方殺來的大軍做真正對決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