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若敢動他一個指頭,我再不見你!”
昱音出現在門口:“啊!醒了!居然還有力氣吵架,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不得了啊。”
“師兄,這被逐出影子團的大惡人要回西域謝罪,你看著辦吧。”她氣衝衝走了出去,回頭不忘補了一句:“藥還在桌上,可是快涼了。”
“唉,這筆帳從哪算起呢?”昱音搬了把椅子跨坐其上,“就從中秋大賞之後你不告而別開始吧,你有什麼要解釋的嗎?”
左隱探身拿藥,慢悠悠一口接一口喝著好像在品味一盅熱茶。
昱音知道那藥其實苦得要命,這少年喜怒不形於色,偏偏也拿魁玉沒有辦法,於是換了種問法:“程魁玉也是你計劃裏的一部分嗎?她可是中了你的蠱射之術?”
他果然停住了,“跟她有什麼關係!”
“如果沒有關係,那她為什麼賭上自己的身子求我師父救你,為什麼在你昏迷的時候日日哭得眼睛像兩個腫桃…”
“賭上身子?是什麼意思?”左隱按在床邊的手青筋暴起。
“哦別擔心,不是你想的那樣,隻是脫光了讓大家照著畫畫而已,一個手指頭都不會碰她的。”
“你說什麼!”左隱呆住了,“已經…畫過了…嗎?”
“噢,你這不是剛醒麼。她這就該去了吧,其實啊師父答應她的時候她就應該去了,可是呢———”藥碗摔了個粉碎,人已在門外。
“哎!你知道畫室在哪邊嗎?”昱音追著問了一句。
左隱跌跌撞撞地四下尋找,當他在走廊盡端大廳裏看到身披一條薄紗等在一旁的魁玉時,恨不得有人再給自己後腦上來一下。
大荒落的宗主鳥居藏也在大廳中,他的裝束著實古怪,具體說來就是——暴露。
隻看臉的話,他是個麵容精瘦,膚色油亮偏黃發髻花白的老者。
可他從脖子以下全然是看不出年紀的大小肌肉,塊壘分明形狀考究光滑無毛。關鍵部位圍了條皺巴巴的白布,長的一端搭在肩上,已爛成一條條線頭。這塊步布從後麵看居然隻遮住了中間的縫,從前麵看更讓人捏把汗,時刻擔心需要與誰打個照麵。如果再仔細辨認的話,會發現他身體外麵還有一件輕到看不見的薄翼長袍。矯健長腿,赤腳上踩著一雙厚底木屐,膚質雖然看得出上了年紀,但十個指甲修整打磨得閃閃發光。
他整個身量極高,像巨人似的把手放在魁玉肩上說著什麼,目光甚是玩世不恭。
隔了老遠左隱就感覺到極為深厚的呼吸吐納,猜出他身份非同尋常,急忙上前行禮。
魁玉在旁微微變色,冷冷看了他一眼沒有搭話。
鳥居藏上下打量了左隱一番,笑得甚是詭異,他的官話說得不太好,但左隱還是可以勉強聽懂:“你恢複得不錯,但也不要走動,還是臥床為宜。”
“前輩可是要程魁玉脫去這輕紗供人作畫?”
“你不叫我師父?”鳥居藏問道,並沒有生氣。
“她與前輩作賭隻是為了在下區區一條性命,前輩若能收回賭注,這條命也可一並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