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川醒來的時候頭還疼得厲害,對於昨晚的事情,他幾乎什麼都想不起來了,隻記得自己與伊陸都喝多了,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至於如何回來的,他是一點印象都沒有。
林川不願再想了,他隻覺得渾身無力,口幹得很,肚子也有些餓了。在這種情況下,他隻能起床,應該去吃點早點了,林川想著。
走出房門,那個滿臉齷齪的房東又冒了出來,他就象一個幽靈一樣盯著每一個人。
見到林川,房東顯得很客氣,忙打招呼:“今天這麼早起,少見啊?”
林川懶得理他。的確,這麼早起床對於林川這種夜貓子型的人來說的確少見。
有人說酒醉了就不願醒來,但真正醉酒有幾個能睡得很長?一切的生理不適會令人從睡夢中驚醒,然後便是接踵而來的頭疼口幹還有四肢無力。
林川現在的頭並不痛了,但四肢無力,他隻想走到街上吃點東西,以恢複自己的體力。想著,他便徑直向著最近的一個早點攤走去。
房東則是一臉地好奇,也許陳東的私訪令他對林川產生了不同以往的關注。
隍都市區裏的早點攤很少,要走過兩三條街才能見到一個,若是在東南方的貧民區裏,早點攤幾乎三五步就有一個。
穿過清冷迷霧的街道,林川終於在一個早點攤前坐了下來,要了碗兔雜,又要了兩個燒餅。
又軟又酥的燒餅和又熱又香的羊雜令林川的胃感到一種從未有過的舒適。他想不起自己多長時間沒有吃過早飯了,突然間覺得早飯的滋味是如此的誘人。
一陣鈴聲傳了過來,那是早晨送報的人,那輛自行車隻有開動起來就響個不停,但鈴聲輕脆,倒給這青白色的早晨送來些許的生活氣息。可林川還是覺得自己的生活是如此的混亂,也許隻有坐在早點攤前才能給人一種生活的味道。
頹廢,自己一直過著一種頹廢的生活,林川雖然會以此為豪,但有時卻不能不反省這一些,這種頹廢是自己需要的還是頹廢本身需要自己這樣的人?
今天的天氣要好一些,迷霧依舊升起,但目視的距離要遠了一些,比起前兩天陰霾的景象令人舒坦了許多。林川突然想起來,今天是二十四節氣中的小雪,但天空並沒有下雪,看起來還極可能是一個晴天,雖然太陽在隍都極少能看見。
兩個燒餅很快地入肚了,林川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是尹陸。
“起了嗎?”尹陸在那邊問道。
林川漫不經心地說道:“起了,在外吃早點呢。謝謝你昨天送我回來。”
“我喝得比你還多呢,是你把我送回辦公室就走了,現在想起來還擔心呢?”尹陸回答道。
林川愣了一下,他實在想不起昨夜到底怎麼回事了,尹陸繼續說道:“不跟你廢話了,買一份報紙,看來有些事情要包不住了。”
尹陸的語氣很緊張,林川急忙問道:“什麼事?”
“朱桐和吳小天的事情見報了,而且估計你洗不清幹係了。你快去和警察說清楚吧。”尹陸在手機那頭壓低了聲音說道。
林川心中一驚,急忙草草地吃完飯然後來到報攤前買了一份報紙。
打開報紙,林川萬萬沒有想到,朱桐與吳小天被殺的案子全都報道了出來,內容雖然不是十分地詳細,但大概情況卻是相當準確的,尤其報道中提到了一個年青編劇極有可能是凶手,沒有指出名字,但林川知道,這肯定說得是自己。
林川怎麼也想不到情況突然間會變成了這個樣子,昨天警方還要自己幫助破案呢,但今天為什麼報紙上就說警方將自己列為第一嫌疑人?
難道自己走進小雪08號房間,目睹了吳小天死亡現場的事情被警方知道了,他們誤認為自己就是凶手?
現在怎麼辦?打電話給蘇瓊?講明這一切?林川想起身上還有蘇瓊的名片。
不行,林川馬上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他知道,如果自己現在進警局的話,他根本無法說清楚自己為什麼到了吳小天死亡的現場卻沒有報案的理由。看來自己一開始便想獨自找到那個神秘女子的想法是錯誤的。
林川有些自責,但他還有一線希望,就是乘警方沒有抓到自己之前盡快地找到凶手,但那可能嗎?如果凶手真是那個紅衣女子,會有什麼事情發生呢?
林川顯得有些不自信,拿著報紙,他慢慢地向地下室走去。
眼看就要走到自己的住處,林川卻不得不停住了腳步,因為他看到了警車。
房東站在蘇瓊的身前正指指劃劃地說著什麼,林川皺了一下眉頭,他不知道那個令人討厭的房東到底在說什麼,但肯定是對自己十分不利的。
林川遠遠地看著蘇瓊向這邊看了一眼,急忙低下了頭,轉身隱到牆角之處。好在這迷霧的天氣中想要看清一個人並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