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川又好氣又好笑,但現在這種情況,他隻能目送著蘇瓊慢慢地消失在迷霧之中。
一把好好的油布傘,放在警局的證物倉庫裏怎麼可能被燒毀呢?難道警局失火了,還是警員中有人特意在毀滅這個證物,那麼這柄油布傘的傘把裏到底隱藏了什麼呢?
還有一件事令林川心中充滿了疑惑,從剛才打電話的蘇瓊的表情上看,警方似乎還不知道刑老太死了。也就是說醫院還沒有人向警方報案,難道他們還沒有人發現刑老太的屍體?還是有人發現了卻錯以為是自然死亡?
林川頗有些費解。
這時,申屠老人突然問道:“林川,你為什麼會對此案這麼感興趣呢?”
聽到申屠老人突然有此一問,林川倒有些愣了,他隻好說道:“這段時間我一直住在醫院裏,大概是閑得突然好奇罷了。”
申屠老人搖了搖頭,將尼采抱在懷裏,然後站起身來,緊緊地盯著林川,一字一句地說道:“所有事情都是有緣果的,一個好奇並不能解釋一切,也許到你醒悟的時候什麼都晚了。”
這句話說得有些莫名其妙,但林川顯然沒有過多的考慮,反倒是老人那張醜陋的臉立在麵前,一雙眼睛中射出來的光令他有些懼意,於是他隻好喏喏地點點頭。
申屠老人歎了口氣道:“年輕人,有些事還是遠離得好,尤其這件事,並不是你所能解決的。不過現在你似乎是躲也躲不過去了?”
沒想到申屠老人還是抓住了自己說露嘴的那句話,林川臉色立即變了。
“說吧,剛才你沒有說的話現在可以說了。”申屠老人自信地問道,這令林川心中有些不滿,似乎自己的把柄被老人抓住了似的。
一股好勝的心思突然間升了起來,林川也不顧麵前這個老人的威嚴,說道:“申屠爺爺,我來隻是向您請教關於靈魘這種病的來曆,現在已經知道的差不多了,謝謝您!”
申屠老人冷笑了一下,然後低下頭對著懷裏的尼采問道:“年輕人總是容易衝動!”
那隻貓好象真有靈性一般,衝著老人“喵”得叫了一聲。
老人立即爽朗地大笑起來,嘴中說道:“天黑了,你回去時得慢慢走。”說完,他不再理會林川,轉過身向著自己那間破舊的房屋走了去,把林川獨自地扔在了井邊。
看著老人的背影消失在那道破木門的後麵,林川一時不知道該做些什麼了。傘的線索已經提供給了蘇瓊,雖然那把傘已經被燒毀了,但蘇瓊肯定會查找原因的,也許這原因與案情有著莫大的關係。
而那本自己好不容易從刑老太手中拿來的無字人皮書《弓形真菌》也被蘇瓊搶走了,這條線索看來自己也無法再跟下去了。
剩下的隻有一個問題,那就是刑老太的死。
刑老太的死顯得十分地突然,自己從圖書室回到病房,然後再出來經過那間醫務室,再回到圖書室,這中間不過十幾分鍾的時間,在這段時間裏,圖書室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是什麼人搬空了那個圖書架,目的又是什麼呢?刑老太難道真的死於靈魘嗎?
自己畢竟不是醫生,僅僅從表麵現象上看似乎不能肯定刑老太的死因就是靈魘,那麼她的死亡原因到底是什麼呢?被人暗害了?那麼這個凶手毫無疑問便是偷書的人,他到底在找些什麼呢?會不會就是自己拿出來的這本《弓形真菌》?
還有,醫院為什麼不報案呢?即便他們認為刑老太的死是自然死亡,那圖書室中的書架被翻空的痕跡也會令人產生懷疑的,這裏麵難道還有什麼隱情嗎?
林川的大腦飛快地轉動著,立即確定了案件的追查方向,那就是刑老太,雖然他不知道這條線索是不是正確,但很明顯,這是警方唯一不知道的事情,唯一可以讓自己獨自進行下去追查。
想到這裏,林川隻想馬上回到鶴烏堂,他有些後悔為什麼不守在圖書室外,看看醫院是怎麼處理刑老太屍體的。
此時,天氣漸黑,迷霧更濃。
離開申屠老人的典當行必須經過一片墳地,林川一直不知道這片墳地的由來,第一次走過這片墳地的時候,並沒有什麼感覺,因為那是白天,隻是覺得申屠老人似乎用這片墳地隔絕了自己與外界的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