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年紀大也能做媽媽(1 / 3)

年近四旬的時候,我們明顯地感覺到自己生命的時鍾在滴答作響。在三十五歲之後生兒育女是個糟糕的選擇,這是我們從年輕時就根深蒂固的觀念。在某種程度上,這種意見是正確的。從血緣學角度看,我們在絕經期前(平均是四十五歲至五十五歲之間)是可以自然生育的,然而,由於卵子質量的下降,我們成功足月妊娠的概率,在二十多歲就開始降低,到三十五歲,我們已經錯過了生育的最佳時期。這意味著什麼?這意味著:女性在二十多歲時,平均經曆十三次嚐試就能成功懷孕;但到三十至四十歲期間,則要經曆二十六次。

在我所認識的三十五歲到四十五歲之間的女性中,幾乎每個人都將經曆生育的困惑、焦慮、沮喪、挫敗和恐懼(當然,選擇不要孩子的,或是將繼子繼女當作自己親生孩子的,及真正為自己的決定感覺平靜的女性除外。)。如今,在如何孕育和撫養孩子方麵,我們已經有了多種選擇。即便如此,對於許多推遲生育或者猶豫是否要孩子的四十歲女性來說,生育可能成為她們最大的挑戰。

我像其他很多單身女性一樣,為了找到合適的伴侶,約會過很多男性。我並沒有如一些讀者猜測的那樣,徹底沉浸在職業中,而忽視了生活的其他方麵。我隻是還沒遇到適合自己的人而已。我仍然希望擁有一個傳統的家庭(從理想的意義上說,我願意嫁給孩子血緣上的父親),但是我也開始尋求其他的一些機會。

有些女性進入四十歲初至中期準備生育前,一直忽視生育的問題。直到她們谘詢醫生才發現,四十三歲之後,懷孕的概率變得非常小。這無疑是個殘酷的事實,可能對她們的心理產生摧毀性的打擊。她們意識到,越早接受這個現實,越能采取措施來應對,否則,隻能徒增遺憾。

另外,那些長期試圖懷孕的女性,也都會麵臨很多困難。在實習醫生期間,我和另一位女性一起在西奈山醫院的高危孕婦病房工作。我的主要職責是為流產的女性提供幫助。不管她們的年齡、種族,或社會經濟地位如何迥異,她們都無一例外地流露出作為女性的挫敗感。她們會認為生育是女性最基本的任務,她們覺得自己的身體背叛了自己。最終,她們不得不忍受現實。我非常同情她們。

對生育問題,我們同樣需要優雅應對。事實上,我們幾乎無法控製事情的結果。在生命的進程中,我們能對自己擁有的東西感恩,而不為自己所沒有的東西發狂嗎?我們能慷慨地與他人分享自己的經曆和知識嗎?我們能對那些未能以自己期待方式實現母親夢想的女性充滿同情嗎?我們能勇敢和無怨地走自己獨一無二的人生道路嗎?

反應和回應

詹妮弗以優異成績從一所常春藤聯盟學校畢業,在高科技行業工作,通過嚴格控製作息時間和健康飲食保持著讓人忌妒的體型。然而,到了四十一歲,她發現自己仍是單身,更沒有一直夢寐以求的小孩。為了讓自己完美家庭的夢想成為現實,她同緊接著出現的一個男人結了婚,盡管一開始她就覺得有些事情不是很對勁。九個月後,在她四十二歲時,他們有了一個孩子,詹妮弗的夢想(或是他們的夢想?)終於實現了。

詹妮弗非常愛她的孩子,但是對自己的婚姻感到痛苦。幾年來,她對丈夫長期以生意為由不回家保持著睜一眼閉一眼的態度。但最後,她還是無法忍受公然的謊言和不尊重。她知道他有婚外情。她選擇麵對麵攤牌,讓他承認。她發現,他確實過著雙重生活,在另外一個州同另一個女子有了不止兩個孩子。詹妮弗說“攤牌的結果糟透了”。最終,她結束了這段婚姻,開始了單身母親的生活。

不過,這個故事有了個令人高興的結局。詹妮弗現在已經五十多歲,職業生涯突飛猛進,個人生活也是風生水起。她在四十六歲的時候重新戀愛,四十七歲結婚,直到今天,這仍是段幸福的婚姻。當她聽說年輕女性表示出對生命時鍾的擔憂時,她建議她們要謹慎,“不要因為你的年紀表現出絕望”,“考慮你所有的選擇,有很多方式可以生孩子,而不是像我那樣,倉促嫁給第一個出現的人。我從婚姻中解脫出來,但他仍然是我孩子的父親。如果這是你獨自生下的孩子,你或許可能更高興!”

西塔是一位五十六歲嬌小活潑的女性。她出生於特立尼達島,父母是非常傳統的印第安人。她後來到蒙大拿州的博茲曼上大學,在那裏她遇到了生命的真愛。“家中每個人都希望我嫁給一位印第安人,”西塔咧嘴對我笑著說,“但我嫁給了一個金發碧眼、六英尺七英寸高的籃球運動員。”她的父親不能理解,母親兩年不跟她說話。最終,她和丈夫到特立尼達島舉行了一個印第安傳統婚禮,才讓母親高興起來。“現在他們甚至喜歡布萊恩甚過於我!”西塔大笑。

畢業後,布萊恩和西塔幾年來一直試圖懷孕但未果,試管受精也未能成功,他們決定收養孩子。他們高個、金發、藍眼睛的女兒擁有布萊恩外貌和西塔的智慧。西塔並沒有因自己看起來與丈夫和女兒不同就自尋煩惱。“我已經忘記了當人們看著我的時候,第一眼看到的是我棕色的皮膚。我隻是想到自己是西塔,我的家庭就是我的家庭。”收養是她做過的最好選擇。

我的生育故事

生育對我來說不是個理論問題。現在它很輕易地成為我生活中最大的壓力來源。過去三年來,當我目睹朋友們一個個地有了自己的孩子,是否應當擁有自己血緣意義上的孩子,讓我非常焦慮。一分鍾之前,我們還很高興自己作為單身,在“操場上玩耍”。然後,朋友一個個地離開綠草地,隻剩下我一個人和球在一起,沒人一起玩耍了。我的比喻也許有點兒孩子氣。但是,當我選擇開始行動時,這些惆悵便黯然失色了。我跟許多女性談及她們的選擇,與她們分享我對朋友、家庭的恐懼。最終,我谘詢了生育專家。我盡最大努力優雅地回應著滴答作響的生命時鍾。

三十七歲時,妹妹安迪曾提醒我,對此我非常感激。安迪的幾個朋友都去紐約大學的生育問題專家傑米·格裏夫那裏谘詢過,因為她們也在懷孕上碰到了問題。安迪對我說:“莎拉,你需要去檢查一下你的生殖係統,做些測試。你已經不再年輕了。”我有點兒不切實際地以為自己仍然擁有二十五歲的身體。我很健康、有活力、熱愛運動,並且很精心地照顧自己。但是安迪的朋友也如此。她不管這些,“去吧。”“你有什麼損失呢?”她的方式非常有說服力,於是我采納了她的建議。

但是我仍然有些懵懂,邊開車邊與格裏夫醫生安排了預約。我並沒有仔細去想,這對我有什麼意義。作為一個心理治療專家,我也接觸過許多四十歲的女性,她們正與生育問題做鬥爭,我認為自己和她們並不在同一條船上。不育有點兒像癌症:你知道它就在那兒,但是你不認為自己將會碰到它,除非你真的碰上。絕大多數人都認為規則不適用於自己。我們想象自己是刀槍不入的,但實際上,我們和下一個人一樣,非常敏感而脆弱。

這次約見,安迪陪著我一起去了那裏。我微笑著走進格裏夫醫生的辦公室,盡可能顯得非常恬淡。我想讓他知道,自己隻是到這裏來問些問題而已。我簡要地解釋了我的狀況:三十七歲,單身,非常渴望將來有自己血緣意義上的孩子。格裏夫醫生說:“讓我看看你的數據結果。”他像科學家一樣拿出證據——沒有戲劇、判斷,隻是事實。他的表格非常清楚地表明,二十七歲的女性比三十七歲的女性容易懷孕得多。他沒有粉飾事實,也沒像以往很多人說的那樣,“不要擔心,你還有時間”。他討論了我每過去一年有一個健康孩子的概率。概率不是很大,尤其在四十歲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