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也是也是!”
李秀才說不清自己是突然有點小失落呢,還是心裏忽然又平衡了許多,雖然她是一把年紀了,但她自認自己作風正派,為人剛直,心性高潔,與油腔滑調,風評狼藉的柳金蟾相比,好人家的男人當選她這樣的正人君子,即使她年級大,也可以選她女兒,沒道理輪到柳金蟾這樣的土財小姐。
眼見師母眼神異於常日的柳金蟾待喝上半碗茶後,便借故入廁,一出門就暗暗招手喊來雨墨:
“告訴姑爺,人若問他姓氏,隻說白,別的不提。
然後再坐片刻,就叮囑妞妞說肚子不好,要她讓她爹,帶著大家先回去,就說我晚上有要緊的事兒說,屋裏的東西,能打包好的,趕緊打包,別再做耽擱,京裏有人來打探姑爺的下落了!”虧得北堂傲路上還做了一個賭氣折返回京,與她分道揚鑣了的假象。
叮囑罷,柳金蟾又若無其事地繼續回去與李秀才好闊天空地虛以為蛇,直到用了第二頓晌午飯,撐了一肚子的嫩豆腐,還喝了點點小酒酒,方邁著小八仙步出來,欲再去楚家走走吧,天色漸晚了,她一個女人,還風評不好,要冒冒然地隻身去楚家,楚家一屋子的男人,隻怕名節都不保!
柳金蟾拍拍頭,隻得讓雨墨去人家門口將奉箭幾個接回來,說她被先生家極力挽留,明兒再攜家去拜訪。
於是,她就這麼在村裏的市話小路上歪歪倒倒地走吧,走著走著,也不知道是她眼睛花,還是喝得太多出現了幻覺,她怎麼覺得有鬼鬼祟祟的影子跟著她?又或者該說是有外來的陌生麵孔從她身邊擦身而過——
是朝著……楚家去的?
柳金蟾心裏不禁有點慌,不管來者是何意,但肯定是不善了。
去楚家,那就肯定是針對楚天白!
誰看那傻子不順眼呢?除了東宮哪個,每每看見璟公主就禁不住垂涎三尺,次次看次次呆的東宮皇太女,柳金蟾實在想不出第二人,至於說皇太子君嫉妒?
柳金蟾不信,為啥?三年前,她第一次隨北堂傲返京,不諳宮內險惡的她,第一次進宮,就中了東邊的連環計,被騙說是楚天白找她。
楚天白是個傻子,做事素來沒邏輯,自然一切皆有可能,結果她就不小心、真的很不小心地,就轉到了居然沒人把守,更沒人提醒的東宮“後院”——
當然屋內肯定會有寬好了一帶的美人等候她,就等著她進屋,然後抱著她高喊“啊啊啊——”了。
虧得她前世宮鬥戲看得多,教材各種豐富和雷人,雖然大多是不切實際地無厘頭,但你說一個藏了三千佳麗還不算各種侍衛的皇宮內院,突然,某一個院落,尤其是行來一路,居然就看不見了各種人,是個白癡都會覺得詭異吧?
所以一進院,柳金蟾就知自己已然成了甕中鱉,不過深信楚天白也會緊隨自己之後被騙來的她,一閃身,借著去池塘看魚的功夫,就貓進了一處很矮很矮的假山邊,待要思考是跳進水裏,弄得自己一身濕漉漉呢,還是先選身後假山叢,等待楚天白的救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