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鶯歌戲雨墨(1 / 2)

反正,他今天來時就想好了,豁出去了,傻乎乎地等著等著,三年“知書達理”“秀外慧中”地守著過去了,他得到了什麼了?除了一句“感謝”什麼都沒有!

他二十有五了,再彬彬有禮地裝內心純潔,嫩豆腐都要熬成渣豆腐了,誰還要啊?而他這三個月在蘇州城裏也細細地琢磨過了,柳金蟾什麼男人都愛,唯獨不沾“清純”的這一類——

他也研究了自己三年來,在柳金蟾眼裏連隻花瓶都不如的原因,就是他裝得太“純潔”,太“賢良”,也太“正經”、太“明理”了,連穿件衣裳都裹得像良家婦男似的緊緊的,舉手投足全模仿大哥北堂氏。

所以哪個有婦之夫,才能將他視若無物地將他當做柳家的大管家,而自己一副男主人的模樣,將他壓得死死的——

更可恨的是吹枕邊風,讓柳金蟾一過晌午都讓他回自己家,說什麼對他名聲不好!

他玉堂春還有名聲嗎?

她柳金蟾沒來前,蘇州多少人就在後麵說他玉堂春是胡跋的枕邊人了,而他那些個被迫亂七八糟的事兒,別的不知內裏的人不知道,她柳金蟾會不知道?百姓圈裏是道聽途說,半真半假地偶有所聞,但……

那達官貴人們的女人圈裏,他的事兒,早你傳我,我傳你,他玉堂春某年某月某夜在某處和誰幹了什麼,被人幹了什麼,又被要求幹了什麼,從旁都有誰,上到京城不能說的王孫大員,下到往來萬貫商賈……都有人能如數家珍一一道來,這過去了三四年的事兒,這如今,還有人茶餘飯後拿來反複說道呢!

名聲?

這就是他的家喻戶曉,豔冠蘇州城的名聲!

別說名聲,他名節都不知道丟到那條溝裏去了。

果然夫是夫,要有夫樣!妾還是當像妾,不然娶你幹嘛?娶你到家就是為了回家放鬆,逗樂子的,不然,一個正夫就好了,何苦娶一堆妾在後院鬥得烏雞眼兒似的,說白了,還不就是比誰的功夫好唄。

盼啊盼啊,好容易盼到那三郎被他老婆喊回去的玉堂春,本以為自己等了三年終於是守得雲開見月明了,誰想柳金蟾回了趟京城,就又把他丟在蘇州不聞不問了。

行,山來不就他,他就來就山!

他打聽過了,剛進屋時雨墨也和他說了,柳金蟾到現在都還沒告訴公婆,說她大男人娶了誰,也沒說她在蘇州當過知府,那麼……

他就帶著舊日知府送的餘威,趁著北堂大哥好似是永遠都好不了的當兒,趕緊來婆家占上一席之地了,隨便逼著柳金蟾正視他這個“妾”,讓他名正言順,名副其實——

當然,大哥要是好了,金蟾兩麵為難,他還照樣歡歡喜喜地搬回他的牡丹亭去住。

怎麼說,金蟾心好,隻要她心裏承認了他,他而今為她守身如玉也有了意義,而且他有絕對的把握,柳金蟾最後一定會給他一個歸宿,不讓他在外當孤魂野鬼,一夜夫妻百日恩嘛……指不定,還把他安置到柳家的祖墳裏,就是沒有子孫,也能跟著受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