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不時,北堂傲招呼著孩子們來喝兩碗,心疼得擦擦孩子們滿臉的汗珠,想著孩子們這些年在府裏也拘謹慣了,沒他護著,一定也是謹言慎行,也懶怠說話,隻管讓她們開心去,他看著也覺得舒心,隻是……
這廟裏不許吃肉,一會兒用飯隻吃素隻怕明兒一天的行程,大家都受不住,北堂傲便命奉書一會和福叔喊兩個女人陪著下去,看看那邊村裏的人家,那家幹淨些,花幾個錢,借他們屋子做兩頓飯,大家一會兒過去吃。
福叔和奉書幾個領命出去,北堂傲閑著無事,加上心裏總有些擱不下的心事,便起身出來走走,一走就走到那邊的禪堂。
一直久候在外的主持忙問北堂傲要不要上香,北堂傲點點頭,便隨著主持先去了前麵已經散了香客們的前堂各上了一炷香,最後再去禪室打算也入鄉隨俗,像京城那些貴夫們一般聽聽禪機的路上,再又看見了那解簽的地兒,不禁又上了柱香,求了一簽。
這次,無須他去慢慢求解,那主持又巴巴地跑來主動為北堂傲獻上了解簽條。
北堂傲信手打開,定目一觀,不禁有些愣了:“東邊日出西邊雨,看似無晴卻有晴”這次,他問卜的可是家運。
“這……”北堂傲回眸拿著簽條,看滿臉堆笑的主持,“當何解?”
主持趕緊雙手捧過欠條,抬眼一看:哎喲喲,竟然不是上上簽!這可……不好辦了!早知道,他剛路上偷看看,悄悄換個上上簽多好!
“這個嘛?”主持有點汗淌:“我們禪堂有個過去曾給人問過卦的師傅,老爺……不如問他,他隻怕還能給老爺您一番好建議。”
這皮球踢得……
北堂傲也立刻知道,這簽隻怕不是一支好簽,心內不禁沉重起來。
果然,一進那禪堂,端坐在那一端的一位女居士遠遠地拿過他擱在桌子中央的簽條,便凝眉而思了片刻,方看向北堂傲,眼見北堂傲束著發髻,便料想北堂傲是在婚之人。
再仔細觀去,雖隔著兩層黑紗,但細觀依舊依稀可見麵前的人麵若銀盆,眼含桃花,凝波似秋水,隻是微微帶著肅殺之色,想來是個大貴人家的貌美正夫,不禁試探問道:
“問得,可是夫妻?”若是姻緣,倒是支夫婦生化有情的好簽。
“家運!”北堂傲不自禁微微屏住了呼吸,這首詞他讀過,全文是:“竹外桃花兩三支,聞郎舟上唱歌聲。東邊日出西邊雨,看似無晴卻有晴。”
那居士垂眸,若論家運此簽雖有逢凶化吉之相,但對麵男人眼泛桃花,於命相看似富貴,偏男人就怕桃花泛水,雖貴卻多yin,此乃多妻之相,說白了,就是說這男人會二嫁,若是八字還帶著桃花,那麼再嫁還不止一次——
可不就是流鶯之象?
區別僅僅是茅屋流鶯還是金屋流鶯!
眼前這個自然就是金屋裏的了。
若論是妾還罷了,不過是命運顛簸些,但能得女人喜歡;然眼前這個一身透著貴氣,可見出身非同一般,此居士一時也不知怎麼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