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風凜冽。
虛空之舟在大風中驟然穿行著，朝著既定的北地方向不疾不徐地驕矜前行。
站在船首，杜澤的瞳孔中映射著很多東西，又好像一無所有。他好像在看著舟外的離離地，又好像隻是注目於偶然的一粒塵埃。
——直到最後，杜澤輕輕眨了眨眼，睜開眼後，眸中清明一片。
“到時候了……”
心中泛起這樣的念頭，而一道聲音也適時從他身後傳來：
“不知太師大人對於這次出世的太古龍墓有什麼看法？”
杜澤回身一看，卻正是那個叫江淩的女子。
女子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但眸中卻又抑製不住的，自己都未曾注意到的慌亂。
“哦……這是有了些預感嗎？”
杜澤心中明悟，明白眼前這女子畢竟擁有著近乎於命運的預感能力，雖然這種能力更偏向於時間線的某種切合，但至少在本質上已經有了更高的判定級別。雖然自己已經遮掩了自身的力量，但是對於未來的粗略感知卻還是能被這女子接收到，反映在心理上就是莫名其妙的不祥感覺。
不過雖然明白，但是杜澤卻並無多少不滿之感。因為……
“……這毫無意義。”
這終究是個以力稱尊的世界。當自己的力量已經超越對方太多時，那麼無論是怎樣驚人的預感能力也隻是無根之水罷了。
“這太古龍墓與上古盤皇有極大關係，真龍一族也曾是盤皇手下——所以相信這一次龍墓的出世隻怕與盤皇有很大關聯。”
親手策劃出這一次龍墓出世的杜澤大言不慚道，臉上並無絲毫破綻，好像他真的信了一樣。
“……是嗎？”
笑吟吟道，江淩在故意的偶然一瞥之下卻並未找到任何疑點，隻得暫且相信了這種辭。
微微皺了皺眼，江淩咳了一聲，對杜澤笑道：
“太師以為當今下，誰最有機會成就陽神？”
“嗯？”
杜澤微微偏了偏頭，隻是一刹那間便明白了江淩的心思——
“……這是把我當成了本世界暗中的老怪物，想要用劇情大勢和我做交易？嗬嗬，雖然世界主線有了很大偏轉，但是主角卻是一定的，她這是想要用洪易的情報套出我的秘密嗎？”
“不，還不止如此——恐怕她也存了一些試探的心思，想要試探我是不是並非本世界出身的土著，是不是已經知道了這個世界的劇情未來……真是有趣，一刹那間轉過了這麼多想法，倒也不愧是一支隊內的‘智者’之名了。”
隻是淡淡笑著，杜澤卻毫不在意。
正如先前所的一樣——這毫無意義。
當力量超過了一定界限，智謀就隻是紙上的盤算而已，無任何實際效用。
所以杜澤看了眼江淩，隻是笑道：
“未來的大勢洪流，以‘易’字為主，所以將來預先成道之人大概也就在姓名帶‘易’的幾人之中吧……不過氣運之，本來就隻是旁助之法，若是胸懷人定勝之誌，便是白丁匹夫尚能逆流而上——所以這未來的事，誰的準呢？”
“……是嗎？”
江淩幹笑了一聲。
而杜澤也在這時伸出食指，在虛空之舟的船沿上輕輕敲著，好像在想些什麼。江淩不便再麻煩他，隻得梗了梗，然後就此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