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穹持槊瘋狂地朝前進發著,武道氣象挾山崩之勢飛湍狂流,而眼前的鐵流也幾乎在同一時刻貼到身前!
“轟!”
像一尊巨人悍然衝入陣中,項穹如一把尖刀狠狠插入敵陣,豁開了一個巨大的缺口,身後的紅甲戰軍緊跟而上,以項穹為刀尖刺入敵軍之中,無人能擋,無人能阻,一刹那間,這三萬哀兵竟有若戰神再生,迸發出了舉世莫敵的氣勢!
然而那五尊同為武道氣象級強者卻依舊緊守在原地,一步也未離開。
“田讓何在?豐子生何在?誰敢與我一戰!”
項穹踏馬而上,叫囂著大齊軍隊中頂級高手的名字,狀若瘋魔。他的每一次轉圜,每一次抖腕都是簡簡單單地長槊橫掃過去,然後便是數十具身軀轟然炸開!
“難道大齊的軍隊都是一群懦夫嗎!”
項穹大吼著,憤怒地咆哮著,武道氣機每一次流轉都必然帶走數十條性命,但很快又會有更多的士兵衝上前來將他圍住。
麵對著這些墨甲洪流,哪怕項穹有著萬夫莫當之勇,但他的馬匹還是會累,會傷,因此沒過多時,他心愛的寶馬已經傷痕累累,喘出來的氣息都似乎帶上了一絲微微的紅色。
項穹終於被止住了前進的腳步,他就像深陷在淤泥裏的魚兒,不斷地奔躍著,不斷刺激著馬腹,卻始終跳不出重重包圍。
而他身後的軍隊,也已經被股股地不斷切割包圍開了,紅色的鐵流在墨色的鐵流中被逐漸稀釋,消滅,隻剩下最後的一點殘軍了。
——隻有站在這個世界武道最高層麵的項穹還依然保留著過人的體力和血氣,但也依然堅持不了太久時間了,而且他也明白,那五個始終堅守在中軍處的人除了防備著被他偷襲以外,更多的還是想要瞅準了他氣血衰落的時機,然後便衝上前來擊殺自己,拿自己的人頭邀功請賞。
“難道……我大楚,便這樣敗了麼?”
項穹抬起長槊,雖然膂力氣機依然鋒芒如昨,但不知為何,胸中卻滿是心灰意冷的悲涼。
但也就在這時,他忽然一愣——從鋒利而冰冷的長槊鐵麵上,忽然反映出了一道微微的亮光:
“那是什麼?”
項穹忽然呆住了。
……
“是時候了。”
男人悄悄隱蔽著身形,用暗夜精靈的暗殺潛伏之法在戰場上心翼翼地朝著項穹前去。雖然在過去的資料上,這個男人從未爆發出白銀級以上的實力,按應該不會對擁有許多保命方法的自己造成生命威脅,但是萬一發生什麼意外呢?
而且就算威脅不到自己,如果讓自己臨時多花費一件一次性寶物的任務點也是很不爽的——能省就要省點嘛!
再加上作為這個劇情世界的最終人物,這個叫項穹的男人的性命還是很值錢的,差不多相當於半件普通白銀級裝備了,因此男人還是決定自己親手收割了他的性命——用最隱蔽的方式,在這最激烈的戰場上。
一步,兩步,很快,那個叫項穹的男人的身影出現在了自己的視角裏,而且他還一動不動的,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竟然閉上了雙眼,這下子男人幾乎要開心地笑出來了——
“哈,居然在戰場上失神,既然這樣,那就讓我超度了你吧……”
男人在心中樂嗬嗬地著,在靠近項穹到隻有二步之內時,忽然舉起他那柄添加了龍毒的綠影匕首,然後便要舉匕刺下,但也就在這時,項穹忽然睜開眼,看著他,目光冷厲!
“不好!”
男人心中暗叫了一聲,手中的匕首還要更快地刺下去——但是下一刻,整個世界忽然在他眼前凝固了!
鐵流停住了,風止住了,雲不再移動,遠處飄揚的旗幟變成了凝固的大片紅色。隻有眼前這個叫項穹的男子睜著眼,眸中還殘留著一片茫然之色,但是口中卻喃喃道:
“自由,自由……”
項穹漸漸抬起了頭,眸中的茫然也隨之漸漸退去——
“自由,自由,自由!”
從他口中發出的吼聲足以震鑠地!
僅僅在一刹那間,一股磅礴的震蕩之力從項穹的身上傳來,隨後是一陣令人耳酸的撕扯之聲——聲音所到之處,空間破碎,人身撕裂,不論是那個男人,駐守在中軍的五大強者,還是這裏的百萬大軍,都被這股力量蕩成了碎片!
現場隻留下經過一番苦戰後隻剩下的兩萬大楚殘兵,臉上猶自帶著不解和恐懼,宛如一場超越想象的災難來臨後的心有餘悸。
沒有遲疑太久,所有楚軍紛紛持著兵戈,朝那位將軍俯身下拜,戰場之上,一片紅色浪潮翻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