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0章 蔣介石絕處逢生(4)(1 / 3)

“唉,你就在我這裏坐坐,純粹是些私人交談,你不要拘束,把帽子摘了。”蔣介石喝了口白開水,問陳賡,“你要茶葉嗎?”

陳賡搖搖頭。

“我也不喝茶。自從我在日本求學,認識了孫總理,我就做了他的忠實信徒。

他的儉樸精神常常打動我,從那以後我就隻喝白開水、不抽香煙、不喝老酒……我記得你也不抽煙、不喝酒,好,好。所謂‘君子之誌,所慮者豈止一身,直慮及天下千萬世。小人之慮,一朝之慮,不遑其身’,你明白這個意思嗎?”

“是不是叫人要胸有大誌,以天下為己任?”

蔣介石點點頭,繼續咬文嚼字:“夫誌當存高遠,慕先賢,絕情欲,棄凝滯……我認為立誌最重要的是選擇領袖。我要不是跟隨總理,哪有今日!當然還有一個精神領袖……”他說著,將案上一部厚重的線裝書推過來,那是一套精致的《曾文正公全集》。“你要好好讀這部書。”

“他不是鎮壓過太平天國起義的……”

“哎,他的功過是非讓別人去評價,我們是軍人,你要從中去讀治軍帶兵的要旨。”

“我天天帶兵操練,這麼厚的書……”

“你怎麼還不明白?我是要你留在我的身邊,當侍從參謀。”

陳賡霍地站起來:“不行!我這個人性子急,屁股坐不住,還是讓我帶兵好。”

“以後當然可以帶兵。你看蔣先雲、鄧文儀、曾擴情、賀衷寒不都在我身邊工作過嗎?他們帶兵就能明白我的意圖。這也可以磨煉你的性格,將來帶更多的兵。”

侍從參謀——官不大,權力不小。他可以隨便進出蔣介石的居處。所有上送蔣介石的文件材料都需經他之手。摸透蔣介石性格的侍從們,十分講究送文件的順序、時間和方式,送時得當,便很易獲準;而背時的文件,卻能招致蔣介石的怒罵……當過侍從的賀衷寒深諳此道。

傍晚,他挾著一厚疊材料來找陳賡,老遠就嘻笑著打招呼:“陳副官,恭喜高升,什麼時候請客呀?”

陳賡溫和地笑笑。

“嘿,幫個忙。”賀衷寒攀住陳賡的胳膊,抖了抖手中的材料,放低聲音說,“明天一大早你把這份材料放在校長桌子上,別忘了,放在卷首。”

陳賡接過材料,掃了一眼,又扔回賀衷寒懷裏,半真半假地說:“你別忘了,我是青聯會的人,豈能給你孫文會的人開方便之門。你自己去送吧。”

“我現在是不在其位,不謀其政。老同學這點麵子也不給?”

“上次喝酒,你小子發酒瘋,差點拿筷子捅了我們蔣先雲的眼,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回廣州我去鴻賓樓請你一頓,怎麼樣?”

“不幹。”

賀衷寒把手插進口袋,為難地摸摸腦袋,唉聲歎氣:“這點忙都不幫。求你可真難!”他剛想走開,忽然眼睛一亮,腦子裏旋風似地卷起一個念頭,拉住陳賡的胳膊,說:“走,我帶你去見個活風景!”

陳賡不依,他就在後麵推著他走。

落日的最後一抹餘暉給狹窄的小巷鍍上紅金。賀衷寒敲開一個小屋,進去,屋小得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但床卻很大。一股濃厚的香水味直衝上來。在微弱的燈光下,有四五個女人正在梳妝打扮:臉上撲了厚厚的粉,兩頰的胭脂和嘴上的口紅塗得血一樣,眼眶周圍也淡淡地染上一些什麼顏色。都穿著薄薄的紗衣,涼得發抖。

賀衷寒攏著嘴矯情地說:“我給你叫來幾個‘條子’,老兄盡情享用吧……”

陳賡腦袋轟地一下,全身燥熱。四個妓女慢慢向他靠攏。當兵這麼多年,他還沒見過這種陣勢,怪不得孫文主義學會的不少人得了淋病……他想拉著賀衷寒出去。

可狡猾的賀衷寒早已溜之門外,哈哈笑著,在外麵鎖了門。

陳賡急得滿頭大汗。他知道盲幹肯定難以逃脫,就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慢慢打主意。

他坐在床沿,跟妓女們閑扯幾句,好像丟失東西似地起身說:“我還沒吃飯呢……”

妓女馬上殷勤地說道:“我們這裏有飯,請先生用。”

陳賡擺手,粗著嗓門說:“俺是北方人,吃不慣你們南方的甜食。這樣吧,我回隊伍裏取些牛肉香腸,拿來大家一道享用,不更好。”

妓女們都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