毀矣!
烏雲壓頂的空中,本自暗沉無光,幾個時辰,似乎都在等著這一刻,一滴雨水未落。這一道驚雷劈下,青白之光隻若撕裂虛空,刺目的燦然裏,“嘩!”大雨傾盆。
電光火石之際,李飛白猶自未醒。屋內還在暗中欣喜的任菁菁,突地心底一凜,霎時麵色慘白。想都未想,足下一點,帶出一串殘影,直撲地上的李飛白,伸手攬了,頭也不扭,拽著就往外躥去!
還築什麼基!命不保矣!
剛剛閃身出屋,一道如水桶粗細的閃電在身後“哢!”地擊落。如此攜了地之威的驚雷,猶有適才那靈漩一收之下的殘留靈力,一股腦的砸下,就如萬鈞巨錘轟落!頓時將二人所在的木屋擊得碎屑橫飛,哪兒還有一點留下。
懷抱李飛白的任菁菁,被這身後的巨力狠狠一衝,立時腦海一震,昏厥過去。
身後,原本木屋所在,隻剩一個焦黑的森然巨洞。方寸之間,靈力亂流,如刃的狂風,一時亂舞無跡!
砸得漫****的碎屑,被這交錯的亂流盤帶,猶在空中未落。四下滂沱大雨,唯有這一地,氣衝流擾,雨水不入,生生被迫開了去。
滿亂飛的殘渣之中,一張五弦琴,獨獨與這亂流不合,幽幽懸於空中,掩於狼藉。
在那樣的衝力傾軋之下,連碗粗的木柱都炸的橫飛,這琴,竟然未碎?
一張普普通通的木琴,此際,橫亙當空,在碎屑殘渣之中,幽幽然,猶顯得刺目怪異。細細端詳,宛若有光泛出,淡淡流轉。
地上,李飛白滿臉苦楚,嘴角猶有鮮血淌出,任菁菁趴在李飛白身上,昏厥不醒。
一雷方去,所落盡碎,須臾之際,如浪翻滾的墨雲一震,又是一道驚閃!
一股寂滅之氣隨著劈落的瞬息,無聲而起,彌漫四野。
突地,空中的五弦琴在那電閃之中,輕輕一動。五弦自律,若有指撥彈,微顫之際,圈圈無形音波漾起,有樂起,而無聲,隻在心中。
霎時,山巔之上恍若晴。漫翻墨,唯此間暖暖有光,無聲無息,腦海自有繞梁玄音。
清越飄渺中,道道淡彩之光緩緩流淌,似幻似真中,異獸閑步,錦鯉爭越。地若繁花湧綻,空有鸞凰盤旋。流雲輕饒如帶,香煙嫋嫋不散……
“轟!”空中霹靂落下,砸在這如仙的幻彩之上,光華四放!
這光,明豔而不刺目,隻若流彩,將整座山巔籠蓋。盞茶的功夫,輝耀的一幕恍若幻覺,消逝不見……
不見了亂流,不見了風扯,雨落,衝刷著地上似獸口一般的巨洞。滿地的支離破碎,一張普普通通的古琴,靜靜的躺在地上。沒有了李飛白與任菁菁的蹤影。
……
未過幾時,一道微微背駝的身影禦器而至,遠遠看到山巔上,狼藉一片,不由一震。運足了法力,如一道流芒,倏地****落下。
一眼瞅見地上的五弦琴,頓時失了顏色,身子一晃,險些跌倒!
果然,果然是他兩個!人呢?心如刀割,仔細探查之下,卻不見兩個的身影。莫不是真的出事兒了!閃身下山,四下裏又搜尋一番,仍是無有一點蹤跡。
複轉回山巔,又自看過這滿地的殘渣。
若是因了方才的異象出事兒,卻又沒有一點痕跡?當春之際,竟然弄出那樣駭人的驚雷來,之後,又是莫名地光華四射,如此大的動靜,到底生了什麼?即便真是遭了難,也該留下點東西,怎會如此這般!真是急煞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