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樂山,樓閣靜隱之中,起了炊煙。
不知多少年來,此地第一次有了這樣的景象。一個少年一隻狐,在枯黃的竹林外建起一座木屋,這個可不容易。修行之人,若是放了既得,不去動用法力,才知道中間辛苦。
三畝田地,足以讓舊傷未愈的李飛白累得歇上幾歇。才開的地,什麼也無,隻能去山間尋些可食的東西,弄回一些來自己栽下。若不是自幼落在半坡村,隨著村裏習得不少,恐怕真是難以為繼。
兩名築基修士,辟穀有成,在這樣不動法力的勞作之下,竟然真真覺到了餓。
憑著陷阱,弓射,網捕得來的些許獵物,此時也變得珍惜異常。神樂獸不缺,隻是誰也不知道,過了一日,明日是不是還有收獲。
炊煙嫋起,這神秘飄渺,絕了煙火不知多久的神樂,終於有了一絲不同的味道,南風又起……
四方館中,微駝的老人每日守著一張五弦琴,愁眉不展。東西兩個廂房,一直再無動靜。轉眼大半年過去了,究竟生了什麼?
那處生了異象的山巔,不知又去過多少趟,滿目的狼藉,始終也為動過。倒是六山那邊,又曾過來探查幾次,連英武殿的人也來了,卻是弄不出什麼名堂。
竟然還跑來四方問我。不知我心中滋味,哪堪言表!
事後又去山巔,才突地感覺這中間的不對,如此異象,洞穿石裂,一所木屋擊成了碎屑,這琴,竟然無事?雖然想不出那時山巔境況,這琴,卻是越想越讓人覺得古怪。然而盯著這琴擺弄了幾月,就是一張普普通通的古琴無疑,還被哪個家夥貼上一塊無用的殘破盾片去……越看越不明白。
一張木琴,就那樣守著,隻不敢動。
許逸竟然又來尋那飛白子,不得見,似乎心底不甘。這兩個,究竟有什麼瓜葛?老修士猜不透,隻能搪塞,卻無心去深究此事。四方觀,熱鬧了一陣,漸漸又成了一處寂寂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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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雲一側的南嶺州,此地為連雲山一脈分支所在,緊鄰陳州。
“嗖,嗖,嗖……”數十名妖修集結,為的一位看看眼下被屠戮殆盡的一幹修士,哼哼幾聲冷笑,“將所有藏室好生搜尋一遍,該拿的都拿走!”
“是!”一眾妖修領命,轉身禦去。
半個時辰後,為的妖修運法揮出,一道火焰漫卷,將眼前殘垣斷壁吞噬,炙焚的濃煙掩了半。
十數日後,又一處修士隱居的城堡被妖修攻破,燒殺劫掠,幾十名堡內之人,不論是否修者,全部罹難,無一幸免。城堡被焚。
數日後,南嶺頗有名望的鍾姓修仙一族,百餘名妖修聯手圍攻,鍾姓一族中,隻有寥寥幾人在亂中逃出,餘下盡被屠戮,曾被州內譽為隱世高人的族中長者,堂堂金丹修士亦未能幸免。被擅使火法的妖修之集眾之力收了性命。
南嶺玉靈宗自危,曾與一眾妖修遇於荒野,一場激戰,直鬥得昏地暗,終因妖修後繼援手不斷而敗。留下數十具屍,倉皇逃回。此宗,元氣大傷,再難有起色。
明宣宗威勢,無有敢明裏招惹的,數月以來,出外遊曆的弟子,亦是屢屢莫名遇襲,數名弟子殞命。明宣上下,一派激奮。有弟子結隊出外,滅了幾處頗有動靜的妖修之所,四下才太平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