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 爬上青天(1 / 2)

天山,神州之上,唯一一個,可以令眾生仰望的地方。它是一座浮在高空之中,飄渺於雲間的奇妙山脈,更是當今神州第一宗門,天宗的所在地。

這裏是凡人可望而不可即的地方,但在凡間有著一個傳說,隻要通過尋仙穀裏的天擇之道,就能爬上天山,繼而拜入天宗門下,成為一名擁有神通,人人羨慕的天宗弟子,也就擁有了成仙的可能。

楚彥棠卻不隻是為了這個傳說而來。

那輛栗色老馬拉著的板車,慢慢悠悠的走在官道上,車上坐著兩個神情疲倦,穿著破舊的少年。經過半年的長途跋涉,餐風飲露之下,楚彥棠哪裏還有什麼少爺模樣,活脫脫像極了一個機靈的小乞丐,而清歡雖然有些落魄,但卻依舊是唇紅齒白,若不明說,別人一定會以為他是個俏麗可人的小姑娘。

他們兩個是大漢帝國,穀北九郡,涿郡人士。因為家鄉遭了災,父母親朋在逃難路上,死的死,散的散,他們便沒了依靠,隻能一路行乞,四海為家。聽說世上有求道修仙的法子,便好奇心盛,想到這尋仙穀裏碰碰運氣。

當然,這些都是楚彥棠和清歡,在路上遇見這位,進城賣糧之後返鄉的老農夫時,編的謊話。至於真相,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為何一夜之間,原本與世無爭的小城,會變成一座空寂的死城。隻是,他們隱約能知道,背後一定有說不得的秘密,所以,他們不敢輕易跟人講起自己的過去。

馬車到了岔路口,尋仙穀就在眼前了,楚彥棠跳下馬車,從清歡手裏接過一隻破布綴成的背包,向趕車的農夫道了聲謝,和清歡道別之後,便要往尋仙穀裏走去。

楚彥棠剛沒走幾步路,清歡就從後頭追了過來,他回頭對清歡說道:“大哥,咱之前不都說好了,我一個人去就行了,你回吧。”

清歡的眼裏含著淚,說道:“彥棠,他們都說尋仙穀是有去無回的地,剛我問過周大爺了,他也說,從沒聽說過,誰真能爬上天山的。”

楚彥棠搖了搖頭,輕聲說道:“假如去不了天宗,誰來幫我們報仇?那些凶手很可能是超越世俗的力量!”

清歡的淚都快流下來了,他帶著哭腔說道:“說不定,傲哥會回來找咱們的,他當了神仙,以後一定能給咱找出凶手,還我們家人與鄉親們一個公道。咱不去冒這個險了,好嗎?好好在凡間活著,不好嗎?”說著,他抓住了楚彥棠的手。

“我不想每天帶著這個噩夢睡覺。在這個世上,我們天生無權無勢,除了修為,還有什麼,是靠得住的?”楚彥棠說得咬牙切齒,他沉默許久,又安慰清歡道:“放心,有彥棠在,別怕,我會回來找你的。”說完,他終於狠了狠心,掙脫了清歡的手。

清歡站在路當中,抹起了眼淚,他已經失去了家人,失去了所有熟悉的街坊鄰居,如今,唯一的好朋友,也要離他遠去了。天生依賴心強,甚至有些多愁善感的他,怎麼可能不傷心?可楚彥棠卻隻是朝背後揮了揮手,連頭也沒回,便徑直走向了尋仙穀。

與楚彥棠原先想象的不同,尋仙穀裏熱鬧非凡,甚至還有不少人在這擺攤做生意,除了吃穿一類的物什,更有一些楚彥棠從來沒見過的稀奇玩意。

楚彥棠稍微一打聽,才明白,原來這兩個月是天擇之道最好爬的時間,錯過了這兩個月,不是天氣太冷,就是蛇蟲鼠蟻特別多,麻煩得很。

楚彥棠聽說之後,心裏暗暗一喜,自己預先也沒有打聽過,沒想到,正好碰上了好日子,也真算是開門紅了。

楚彥棠在這裏轉了一圈,發現周圍的人都對他投來了異樣的目光,他起先還沒明白,後來才看出來,這些人似乎都準備得很充足,最簡單的也把登山屐,攀岩鉤,繩索手套都備齊了,而他卻隻帶了一隻破背包,裏麵隻有一些幹糧和水而已。

不過,楚彥棠並沒有因此而退縮,年少的他,有一種不同尋常的執拗。他昂首闊步,完全不理會別人的目光,徑直就往更深的內穀走去了。內穀裏清冷而幽靜,與外麵繁鬧的集市,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楚彥棠走了好久,麵前豁然開朗,他抬頭一看,穀裏竟真的有一條通天的山路。他仰頭望了再望,也隻能看到山路的盡頭,是雲端。

楚彥棠內心有一點忐忑又有一些激動,他按捺著急躁的心,深呼吸了一口,快步朝前走去。走近一看,山路旁,豎著一塊兩人高的巨碑。

碑上刻著五十二個血紅大字,正是一首詞。

登雲道,鳥飛絕。罡風凜冽,漫山吹雪。不是磐石非鐵血,不能上天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