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大米?”我問。
“媽媽,今天學數術了。”他皺了皺小眉頭。
數術就是數學吧?我沒吱聲,等著他講下去。
“我沒學過三角形的解法,不會解題,被二十叔笑話了!”大米說道。
原來是這事!我彎起唇,“大米呀,被人笑話了怕什麼,我們可以學會了解題給他看,讓他以後再也笑話不了。”
大米嘴裏的二十叔是康熙的第二十子胤禕,他比大米大兩歲,今年也就是七歲。比大米早了兩年入學上書房,接觸數學也要早些,會一些大米不會的東西很平常。
“可是他因為我的書背得比他好,不服氣,才故意在這件事上笑話我!”大米還是有些憤憤。
“大米呀,人活在世上,不可能讓所有人都隻說你好,總會有人說你不好。同一出戲,還有人喜歡,有人不喜歡呢,別說是一個人!”
“可他不是我的二十小叔叔嗎?為什麼不幫我,反爾笑我?”
唉,這孩子還鑽起了牛角尖!
“他的書背得不如你,也可能會受到別人的嘲笑。”我說道。大米眼中光芒閃了閃,便即釋然。但願他已懂得每個人都可能會遇到這種經曆,遇到了,不必太在意。
我教了大米那幾道幾何題,不過是最簡單的求規則圖形的周長、麵積的題。我把來自現代的公式教了給他,他很快就能順利地求出多種圖形的周長和麵積。
“原來這種題這麼好做!明天我就做給二十叔看,看他還能不能笑話我!”
我笑了,大米究竟還是孩子心性。
黃昏,大米小米帶著夏錦和小牛子仍在剛剛返青的花園裏玩,怎麼勸也不肯馬上回來。孩子們的玩心真重,我歎了口氣。
旁邊有小荷、小翠、楊嬤嬤跟著,我囑咐了他們幾句,便往回走。陪大米小米折騰了一下午,我想回暢綠軒歇一會兒。剛一進院門,就見秦管家指揮著小五等人往胤禟臥室裏搬酒壇子。
這又是怎麼了?難道他又喝上酒了?
我尋問的目光轉向秦管家。他這次倒沒擺架子賣關子,主動說道:“爺今天去了西山,這是剛剛回來。”
西山?西山怎麼啦?正想問出口,腦中突然靈光一閃。矣,逃兒我,不,是我的前世---劉春桃,似乎就葬在西山。那胤禟是去拜祭他的桃兒了?
我疑惑地盯著秦管家,想從他那裏得到肯定的答案。
他今天出奇地好說話,悄聲對我說道:“西山有九爺喜歡的劉側福晉的墓,九爺每次去那裏,回來後都要借酒澆愁。唉,都走了這麼久了,還是放不下……”
啊!果然如此!我定定地望著胤禟臥室的門,看著它開了又合上,心裏酸、甜、苦、辣、鹹,說不出的滋味。
胤禟,你何苦如此折磨自己?
難道又要像上次一般,讓我看到你酒入愁腸愁更愁?想起上次他醉酒時對我說的話,心裏湧上陣陣心痛。
“九爺叫了多少酒進去了?”我問。
“小五剛搬進去的,是第三壇了!唉,回來的路上還喝了一壇呢!”秦管家唉聲歎氣。
喝了這麼多?!
“酒喝多了傷身,不能再往裏搬了!”我急道。
“可九爺要酒,誰敢不給?”秦管家躊躇道。
那也不能由著他用酒自傷。正想和秦管家商量個對策,卻聽門裏又傳來胤禟的叫酒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