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無論如何,對於瑩瑩眾生來說,卻又何嚐見識過如此慘烈悲愴的殺戮?卻又如何能夠想象得到,如此鮮活的生命,就在自己眼前一眨眼功夫變成兩具冰冷的屍體?
無論如何,這一切的一切,卻終究太匪夷所思,如夢如幻,無人敢去相信!
就連程魅影,此刻卻也完全石化當場,隻是嘴裏大口喘著氣,茫然地望著這一幕。
而唯獨隻有姚天陽,此時卻依然隻是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臉上剛才那一閃而過的暴戾與陰冷的殺機消失不見,再沒有了孤傲與邪魅的輕鬆寫意,臉色恢複一片平靜,波瀾不驚讓人看不出絲毫的情緒波動。
沒有為自己剛才一招之內斬斷兩名身手實力都不錯的劫匪的手腕劃破兩人咽喉而得意,也沒有多少妄自菲薄的後怕。就這樣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手中暗紅妖豔的利刃微微下垂,上麵幾點斑斕的鮮血,隻會毫無掩飾地證明著剛才所發生的真實!
如同來自地獄的幽靈,是那樣可怕。
“你……”足足過了三秒鍾,詹姆斯卻也總算從短暫的震撼之中稍微清晰過來,臉色突然之間變得死灰一片,再也找不到之前的張狂與猖獗,雙眼之中已經是那樣濃烈的恐懼與絕望。
那如同大狗熊一般笨重的身體搖搖欲墜地顫抖著,死死握著自己手腕斷裂的部位,一點一點向後退去。至少對於他的兩名手下的實力,與出槍扣動扳機的速度,他又何嚐不清楚地知道?
不說其他,至少在他兄弟三人眼中,還從來未曾將任何所謂的警察特警抑或是特種大隊放在眼裏。可是讓他也根本沒有想到的,自己手下兄弟二人雙管齊下,手持散彈氣槍,卻偏偏在這個男人的一抹利刃之下,連絲毫還手之力都沒有。
那又是怎樣驚世駭俗的滔天實力啊?他不敢去想象,也無法去想象。
一點一點後退著,可是此時,他已經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已經再沒有了任何機會,能夠活著走出這裏。當然關於直升機或者所謂的用人質來要挾的手段,都已經成為天方夜譚的可笑。
“其實我也不得不承認,你們兄弟三人無論是格鬥技術,抑或是對於槍支的掌握程度抑或是射擊技巧,都已經達到一種常人不可及的地步,而且作案手法也同樣相當嫻熟!但是我唯一能夠很遺憾地告訴你的,那就是在絕對的實力麵前,再先進的武器,卻也不過是虛無的擺設而已!”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姚天陽這才總算慢慢將目光投放在詹姆斯的身上,壓低聲音一字一頓地說道,語氣平緩蕩不起絲毫漣漪,慢條斯理地從懷裏掏出一根純白的手巾來,小心翼翼地擦拭著匕首上的鮮血。
然後慢吞吞將匕首收入懷中,這才又慢吞吞地繼續說道,“你是需要我親自動手?抑或是你自己動手?雖然我也知道,一個人要了卻自己的生命,那是需要怎樣一種無法想象的勇氣,但是我依然可以給你一次你自行了斷,死得稍微體麵一點的機會!”
詹姆斯臉色忽陰忽晴,怔怔地站在原地,卻也並沒有說話。至少就如同姚天陽口中所說,一個人要經曆怎樣的哀莫大於心死的絕望,才會有勇氣親手了結自己的性命!
然而接下來所發生的事情,卻終究還是那樣無情地,再一次挑戰著在場每一個人的心理承受能力。
隻看見姚天陽略微猶豫一下,卻又突然向前一步,很快就走到詹姆斯跟前,可突然之間卻附在他的耳邊說了一句什麼。
然而同樣就在這一刹那間,卻隻看見詹姆斯的臉色突然猛的一下變了,麵若死灰突然之間變得那樣絕望與恐懼。身體蹬蹬地向後退兩步,喉結上下鼓動著就如同看見了這個世界上最恐怖的事物一般。
額頭上豆大的汗珠簌簌地向下掉落著,眨眼間便濕透了身上的衣服,那強壯粗狂如同一頭大狗熊一般的身體,搖搖晃晃似乎渾身上下的精神力在這一刻都徹底被抽幹,隨時都可能一個踉蹌暈死過去一般。
那樣驚駭與恐懼地望著姚天陽,嘴唇不停地顫抖著,過了半晌,這才總算聲音顫抖而又沙啞地發出一絲聲音,“你……難道你就是……”
卻奈何姚天陽依然沒有說話,而隻是臉上帶著幾分說不出玩味的笑容望著他,雙手環在胸前整個人說不出的輕鬆寫意。
“罷了……罷了……”詹姆斯就如同靈魂都被抽幹一般,步子蹬蹬地向後退去,那種最為刻骨銘心的絕望與恐懼襲來,讓這個足足兩米高的粗狂M國男人,眨眼間近乎崩潰,“看來我們兄弟三人,從一開始就已經注定是死亡!”
一邊說著,可突然之間就如同做了一個異常艱難的決定,使勁咬了咬牙,一隻手卻終於顫抖著向腰間摸去。很快抽出來一把鋒利的匕首,握住匕首的指節都已經發白。
可突然就在這一刹那間,就還不等大廳中央那一群依然還蜷縮在一起瑟瑟發抖的人質反應過來,嘴裏卻突然發出一聲沙啞的吼聲,緊跟著大手在空氣中一揮,匕首便狠狠地向自己脖子抹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