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呢?”姚天陽嘴角微微上翹,隻是淡然一笑,小聲問道。
“再然後?那名黑心開發商進了局子吃免費飯,而他的那位官商勾結的姐夫,被判了無期!”獨孤青龍笑笑。
姚天陽再沒有說話,臉色突然之間變得有些玩味。說實話,他不知道眼前這個男人跟他說這些,是因為什麼。但是他至少不會天真到近乎幼稚地以為,這個男人所要表達的意思,卻也不過是想要多麼幼稚可笑地彰顯自己心中藏著怎樣的善良。
但是至少無論是他,抑或是獨孤青龍,心中比任何一個人都清楚,今天晚上的這一場大排檔,其中卻終究帶著太多的博弈的成分。
事關籌碼與利益,事關一切一切紛爭的布局!
那位從始至終都緊跟在獨孤青龍身後的身材瘦弱的青年男子,卻也隻是一直都默默地站在一邊,至少作為一條忠實的狗腿子,他自然不會幼稚到主動坐上桌子來。依然隻是低垂著頭,臉色平靜到近乎僵硬,讓人看不出絲毫的情緒波動。
可是渾身上下,卻又總充滿著一種讓人不敢靠近的陰森與危險的氣息。
而很快地,那位外號大熊的老板就將一大堆食物送了上來,雖然也不過是普通大排檔中再常見不過的一些食物,可是做得倒還真是色香味俱全,令人食欲大動。
而至於酒水,兩人倒也並沒有要啤酒或者是多麼昂貴的酒水,而不過是一瓶六十五度的燒刀子烈酒。
直到這時,獨孤青龍替兩人各自倒上一杯,端起杯子朝姚天陽示意了一下,緊跟著一仰而盡,可是突然之間卻被嗆得劇烈咳嗽起來,彎著腰雙手死死抓住輪椅,咳得連五髒六腑都快要吐出來了一般。
臉色突然變得一片煞白,額頭上已經點綴著幾點汗珠,說不出的狼狽。那名站在他身後的矮小青年男子,著勢就想要上前一步攙扶著他,卻奈何隻是被他向後揮了揮手製止了。
過了半晌,咳嗽聲這才停了下來,嘴裏大口喘著氣,臉色卻也忍不住一陣尷尬,“不好意思,讓姚公子見笑了。其實我這人不能喝酒,但是我又偏偏喜歡喝這種高度數的燒刀子,因為隻有這個時候,我才能感受得到我的熱血在沸騰!”
姚天陽依然隻是無所謂地笑笑,從懷裏掏出一根煙來,“叮”的一聲點上,深深地吸了一口,享受著尼古丁衝擊肺部的感覺。
卻也並沒有說話,隻是安靜地等待著下文,至少他很清楚地知道,眼前這個同樣無論是心機與城府,都無疑已經超乎同齡人太多,都已經達到一個讓人害怕的地步的男人,大半夜的如此大費周章專程約自己來吃大排檔,至少絕非僅僅是普通的結識一番那麼簡單。
可是終歸到底,對於他獨孤世家與華東謝詩韻之間,又有著怎樣的恩怨糾葛,對於上一次針對謝詩韻所展開的那一場精心設計滴水不漏的暗殺行動,對於上一次“財神爺”作為一枚注定死亡的棋子來對姚天陽來進行試探,他沒有主動說,姚天陽自然也不會去問。
所以暗潮湧動之下,兩人依然還保持著君子之交淡如水的之態。可是表麵的和諧之下,卻已經漸漸充斥著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詭異的味道。
“相信姚公子現在心裏一定也非常好奇,你我本來素不相識,但是為何我卻如此冒昧地深夜打擾姚先生!”短暫的沉默之後,獨孤青龍卻終於還是壓低聲音小聲地說道。
又替兩人倒上一杯燒刀子烈酒,一飲而盡喝了下去,隻不過這一次,雖然還是被嗆得太陽穴不停地跳動,可總算忍住了沒有劇烈咳嗽。而隻是用一種讓人根本捉摸不透的表情望著姚天陽。
姚天陽依然沒有說話,臉色刹那間變得說不出的平靜,蕩不起絲毫漣漪,隻是安靜地坐著,慢條斯理地品著手中的廉價燒刀子烈酒,就如同在品鑒著價值上十萬的年份紅酒一般。
“雖然我們現在應該算得上是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見麵與相識!但是我也同樣很清楚地知道,姚先生是一個聰明人,應該早已經對我,包括對我們獨孤世家都有著很深切的了解!”獨孤青龍長長地歎了一口氣,目光直視前方卻也帶著幾分說不出的感慨與莫名的惆悵,“其實我同樣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人羨慕我,羨慕我有一個身份背景都不錯的家世,羨慕我似乎從一出生,就能夠擁有太多人無法去想象的榮耀與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