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派是所謂的中間派,就是像我這樣的騎牆派。我們覺得兩方麵都有些道理,所以騎牆不表態,看看兩邊那邊比較強我們就投靠哪一派——雖然平時兩派沒什麼衝突,但是紅衣會立法的時候兩邊爭執可就大了,原理派要限製教宗的權力,代理派要加強教宗的權力,我們騎牆派就在中間,有時候支持這一邊,有時候支持那一邊(不能直接收錢,隻能交換間接的利益)。所以有時候外人會覺得我們教廷的政策搖擺不定,亂七八糟。
紅衣會裏麵原理派占30%,代理派占20%,剩下的全部都是我們中間派,同時這也差不多就是各派在信徒中的比例。沒有我們中間派的支持,他們兩派什麼都做不了。現在教宗利用職務調動把紅衣會原理派的人幾乎都調出了總部,像在亞加擔任大祭司的布魯,在這裏擔任調查團團長的費東拿,都是這種情況。這樣,如果發生緊急情況紅衣會需要緊急開會的時候,原理派的人來不及趕回來,投票結果肯定會對教宗有利——雖然我不知道教宗想拿什麼東西來投票。
我這個消息閉賽,缺乏情報的人都能看出這一點,其他人當然也看得出。不過,原理派中間派什麼的雖然叫派,但其實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聯係,我們隻不過是理念相同才偶爾會投一樣的票,所以除了抱怨幾句,擔心一下之外,原理派的人也沒有什麼好辦法。
說著說著馬車停了下來,已經到我停船的地方了。我順手就想開車門下車。彭尼瞪了我一眼,我才想起來我應該等別人給我開車門。
等了好一會兒,門終於開了,替我開門的神官滿眼崇拜的看著我,在他後麵是另外幾十個有同樣眼神的神官和祭司。除了我出發之外,今天也是調查團和拉瑪巴王第一次開會的日子,神官和祭司們也應該幫調查團鼓氣。當然我這邊也要人,而我們兩邊事態的級別差不多,所以我們就讓神官和祭司們自己選去哪一邊,結果百分之九十九的神官都選我這邊。(大部分祭司和神官都去了黑希爾,留守的不夠一百人。)
我下了車,踩著紅地毯一直走到船上(彭尼認為跳上跳下的上下船不太雅觀,讓人在船上鑿了一條梯子)。二狗子(馬利)和娜娜仿佛中了定身魔法一樣看著我。
“老……老大?”二狗子(馬利)猶疑著問我。
我微微一笑(我的雪白牙齒會閃光),對二狗子(馬利)說道,“我們隻不過沒見幾天罷了。”
“老大……”二狗子(馬利)看著我欲言又止。
“什麼?”我問道。
“我知道要出名就要無恥,但是沒想到你可以無恥成這樣……快教教我怎麼樣無恥吧!”二狗子(馬利)說道。
漫山遍野的人群裏,“好酷啊!”“好帥啊!”“好有型啊!”之類的叫聲此起彼落。前幾天我聽到有人這麼說我的時候我是很高興的,但是聽了數十遍之後我開始覺得厭煩,數百遍之後我自己都差點認為自己長得很英俊,結果晚上照鏡子的時候我老認為鏡子壞了。現在我一聽到這些話,再聯想到自己的樣子,我就為中央大陸節省糧食——我是說我會兩三天吃不下飯。
“這個我也不會,你去找彭尼吧。”我指了指彭尼。
“好了,這些話慢慢再說,”彭尼低聲說道,“要發表告別演說了。”
“大家靜一靜!大家靜一靜!懲罰之聖騎士要講話了。”彭尼大聲說道。(當然聲音大也不會大到讓這裏幾千人都能聽清楚,他是靠著項鏈上帶著的傳音魔法說話。)
人群逐漸安靜下來,我用法術把自己的聲音提高五個分貝,把彭尼他們震得搖搖晃晃(免得他們多嘴)。“至高神的信徒們!”我叫道,“大家好!”
我這個稱呼其實並不準確,現場的人裏麵,至高神信徒大概隻有一半多一點。我這樣開頭,我的演講就隻能講給至高神信徒聽,覆蓋麵不夠。彭尼就堅持讓我把稱呼改為“拉瑪巴的公民們”,這樣就是對著這裏幾乎全部人說話了。但是我覺得自己沒有資格使用這個稱呼。我又不是拉瑪巴人,拉瑪巴人對我也沒什麼興趣。用“拉瑪巴的公民們”這樣的開頭,我老是有一種用熱臉貼冷屁股的感覺。
“我是亞曼人,你們知道在我小時候,我父親是怎麼樣說拉瑪巴的嗎?”我叫道。下麵頓時唧唧喳喳一片。我也不管下麵的人在說什麼,因為這個答案是早就預備好的。“沒錯,他都說你們侵略成性,無惡不作。”聽到這句話,下麵立即鼓噪起來。
“不但我父親這麼看,其他亞曼人(本來彭尼定的是新月人,可是被我這麼一個指揮過亞曼侵略軍的人,新月地區其他地方的人恐怕不會高興被我代表)也這麼對我說的。所以我就一直這麼看你們的,直到我在教廷學曆史為止。”我繼續說道,“在教廷和魔屆的戰爭中,拉瑪巴是派出最多誌願兵的國家,在古鉤拉篡奪龍切爾王位的時候,拉瑪巴是第一個響應教廷號召征伐他的國家,在僵屍戰爭中,拉瑪巴付出了最多的犧牲,給與暗黑神祭司們最強烈的打擊!為什麼這麼一個國家,會被亞曼人認為是侵略成性,無惡不作的國家呢?”
聽我說完這一段,下麵的人安靜了下來,我成功地引發了他們的興趣。演講第一階段的目的達成。
“因為你們曾經侵略過我們亞曼,我們亞曼人從來沒有招惹過拉瑪巴,但你們卻侵略過我們好幾次。所以,在我們亞曼人眼裏,拉瑪巴就是一個侵略成性的國家。”我說道,“一直以來,拉瑪巴富有進取精神,重視力量,但在以前,它有時候卻分不清什麼東西應該幹,什麼東西不應該幹。”
聽完這段話,下麵又開始鼓噪起來,當然這也是預料中事。
“但是現在已經完全不一樣了,自從加入教廷的簽約國以來,拉瑪巴沒有做過一件錯事,你們沒有入侵過任何一個國家,沒有犯過任何戰爭罪行。”我捧完了拉瑪巴之後人群安靜了下來,接下去就要進入正題了,“暗黑神祭司們就是在這麼一個國家,毫無理由的,夥同傭軍首領克林特發動叛亂(這是最新對那場戰爭的定性,教廷不想給拉瑪巴入侵新月地區的借口,所以就把這場戰爭視為拉瑪巴內亂),殘暴的殺死了十五萬多人(從黑希爾傳來的最新數字,不用說塔羅特殺的人也算在裏麵了,也沒減去已經複活的人)。不但如此,他們還利用死人製作僵屍,企圖重現僵屍戰爭中的人間地獄!”
接下來我詳細描述了那天晚上黑希爾的可怕景象。這些描述是彭尼寫的,彭尼從來沒有去過黑希爾,他隻是看了我的報告,但是他描述得非常逼真,有些膽小的人甚至被嚇哭了。彭尼完全知道拉瑪巴人為了什麼而害怕,也完全知道人們會為了什麼而憤怒——當我按照他給我的故事描述了一個士兵戰死之後被暗黑神祭司們製作成僵屍,還去殺死自己的上司和同僚的時候,全場泣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