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揉了揉‘勞累’一晚上而酸痛的腰,走下了床。
我剛發出一點動靜,一列宮娥就魚貫而入,捧著各式各樣的洗漱用具,跪在我麵前。
一個老媽媽樣子的人走到床邊,眼睛瞄向床單,臉上笑成了一朵菊花。
我順著她的目光望去,隻見明黃色的床單上,一片醒目的血跡。
我張大了嘴巴,驚訝萬分,我昨天把韓恪揍出血啦?!
當韓恪下朝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個景象,我披頭散發的坐在琴案邊,目光綠幽幽的盯著琴身,臉抻的像苦瓜一樣。
他倚在門邊,狹長的丹鳳眼微微眯著,輕笑出聲。
“瀟瀟現在終於想起來要學習絲竹管弦了麼?”
我不理他,低頭,爪子搭在琴弦上,抓出幾個嘶啞破敗的琴音。
韓恪也不惱,緩緩走到我身後,手臂環過我的身子,右手輕輕覆上我的手指,我順著他的力量輕輕一挑,清脆的聲音便響了起來。
我索性抽出了手,任他站在身後,看他那修長幹淨的左手按在琴弦上,右手輕輕勾抹。
曲子在耳邊響起,溫柔卻不失剛強。
他的呼吸在我耳畔,身子也離我很近很近,幾乎貼上了一般。
可我卻渾然不知的魂遊天外。
“不對不對!”半晌,我突然站起身來,腦袋重重的磕在他下巴上。
惹他一聲痛呼,琴聲戛然而止,打碎了一室旖旎。
韓恪有些不高興起來,起身坐在我對麵的位置,綠色的眸子危險的眯成一條線,望著我呆呆傻傻的樣子,大概是強壓下心頭的怒火,歎了口氣,終是開口說道,“你倒是說說,哪裏不對了?是我不對,還是你不對?”
我還坐在琴前,靜默了會,伸出爪子去摸那琴弦,琴弦滑過指腹的感覺,柔韌敏感,卻又那麼難以掌握,仿佛隨時都有可能割傷我的手一般。
究竟是誰,留在我最深記憶之中的遺憾,竟如同這琴弦一般呢?
可我。。。。卻忘記了。
韓恪彈的曲子霸氣內斂,夏侯致遠彈的曲子奇思妙想,烏子愷彈的曲子溫柔繾綣。
可為什麼都不及夢中那白衣男子千分之一能扣動我心弦呢?
我看不清他的麵容,卻能感知他的微笑。
輕鬆的就如同自己的呼吸一般。
隻是,我又何時擁有這般玲瓏剔透的心思了呢?
不,那不該是我。
我不想,讓自己,變得,憂傷。
我歎了一口氣,手搔了搔鳥窩狀的頭發,心道,難道我是太久不交男朋友了,所以欲求不滿產生幻想了?
“看來朕真應該找人□□□□你君臣之禮!”韓恪的手捏上我的下巴,我這才回過神來。
他生氣了,他隻有生氣的時候,才會稱自己為朕。
我無辜的眨了眨眼睛,視線轉到他的手掌上,一道傷口,不深,卻狹長刺目。
“手怎麼了?”自然而然的脫口而出。隻是被他捏著下巴,嘴變形的厲害。
“你又在乎我怎麼樣嗎?”韓恪愣了一下,放下手,站在我的對麵,語氣裏卻難掩怒氣。
“在乎啊!”我馬上接口,其實,關於這一點他完全可以放心,我現在幾乎是全後宮最在乎他怎麼樣的人了,我多希望他扭到腰或是國事纏身啊,這樣我耳根子不知道會清淨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