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您怎麼又說這種話!”子衿蹙眉:“我說過了會想盡辦法治好您的,您就安心養病,什麼都別想了。”
想到自己的女兒在外為了賺錢到處奔波,蘇牡柔就是一陣心疼,“其實剛剛楊文蘭說的沒錯,我每天躺在這兒病也不見起色,耗錢又浪費精力,看你每天跑來跑去我也難受,不如幹脆……”
未等她全部說完,子衿已經激動的打斷了她,“出院的事您想都別想,醫生沒批準前我是不會帶您出院的!”
她什麼都可以答應母親,唯獨這件事情上絕不退讓。
蘇牡柔知道自己踩著了女兒的底線,看她宛如一頭被激怒的獅子,有些愧疚。
她隻是……不想再看著女兒為了錢的事情那麼辛苦。雖然宋元山每個月都會打來一筆錢,可是光是減掉醫藥費的那部分就所剩無幾了,宋城的學費夥食費,租房的錢,零零散散的全部都是子衿自己補上的,她無法想象過去嬌生慣養的宋家大小姐到底卑躬屈膝到何種地步,她隻要一想到自己作為母親,她不僅沒能幫忙分擔一下女兒肩上的重擔,反倒連累了她,就覺得痛不欲生。
子衿知道蘇牡柔又在胡思亂想了,她忍住眼眶裏打轉的淚水,上前抱住了她,“媽,求你好好養病,別整天擔心我,你看我還那麼年輕,吃點苦不算什麼的。”
蘇牡柔無聲的落淚,低低的呢喃:“如果當初我沒有和宋元山爭奪撫養權,你和小城或許就不用過著緊巴巴的生活了。”
子衿聽著母親語無倫次的話,苦笑著閉上了眼睛。
錯了,就是當年蘇牡柔沒有和宋元山爭奪撫養權,她和宋城都不可能會繼續留在宋家的。宋元山出軌楊文蘭在先,又任由宋嬌陽登堂入室對她百般挑釁,每天對著破壞她家庭傷害她母親的人繼續談笑風生,她就是再看得開再大度也容忍不了自己生活在那麼肮髒的地方。
何況她本就不是良善的人。
再一次見到席琛,是在兩天之後。
當天晚上是大學同學聚會,地點約在郊外的一間五星級飯店。
子衿搭坐的計程車司機迷路了,在郊外兜了好一會兒才找到這間飯店。眼看快到約定的時間了,她付了車費就急急忙忙的跑進去,可是在遠遠看到站在飯店門口的一抹熟悉身影後,她慢慢的停了下來。
晚上八點,夜色朦朧,飯店外麵的招牌燈光依舊閃爍璀璨,席琛就靠在樓梯兩側的一麵牆上,雙手插在褲袋裏,好像在等人。
子衿停頓了一下,半秒後才恢複常態忐忑的走了過去,腦海飛速運轉,想著等一下迎麵撞上了要用什麼方式打招呼才不會尷尬。
越走越近,當她看到席琛從褲袋裏掏出了一包煙和打火機的時候,腳下的步子明顯一滯。
靜謐的黑夜中劃過一點猩紅,繚繞的煙霧在席琛的指尖暈散開來,他吸了一口,吐出來的煙圈令他英俊的臉龐變得模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