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衿掩飾不自然,盯著那些千奇百怪的小玩意,幹笑:“你還是留著給未來名正言順的席太太吧。”
席琛看著女人的背影,薄唇輕言,吐出兩個字:“無差。”
什麼無差?
子衿疑惑的轉身,正好看見男人準備提著行李箱往樓上走,她連忙叫住他:“我住樓下客房就好了。”
男人恍若未聞,繼續往樓上走,中途淡淡的丟給她一句:“我不想丈母娘哪天來搞突查的時候發現我虐待你。”
“……”
他的態度很堅定,兩人認識也有一陣子了,子衿多少了解他的脾性,也不跟他爭,反正最後的結果一定是分房睡。
這麼想著,她已經提著兩個袋子跟在身後走了上去。
主臥對子衿來說已經很熟悉了,特別是那張潔白的大床。
席琛將行李箱放在床邊,然後走到衣櫃前麵將門推開,側眸對她說:“這裏麵還有一半的空位,要怎麼放隨你喜歡。”
子衿看到那個放著男人襯衫西褲的衣櫃,莫名耳根一燒,她嗯了一聲,沒有多言。
“洗漱用品那些已經給你買好放在浴室裏了,還缺什麼再跟我說。”
“好。”子衿停頓了一下,遲疑的問他:“我占了你的床,你就隻能睡客房嗎?”
“心疼我?那就一起睡怎麼樣?”
席琛看到女人眼底一閃而過的驚慌後,勾唇淡笑:“逗你的,平時工作忙,我經常會在醫院留宿,回家的次數不多,可能要委屈你獨守空房了。”
聽了他的話,子衿發現自己居然鬆了一口氣,她連忙擺手:“不委屈不委屈。”
席琛挑眉:“聽到獨守空房就這麼高興?”
子衿一僵,旋即一本正經的胡謅:“你在醫院勞心勞力,救死扶傷,我能不高興嗎?”
不錯,終於學會拍馬屁了。
席琛涼涼的斜了她一眼,落下“早點休息”四個字後就離開了主臥。
門關上後,子衿繃著的神經徹底鬆懈,她將自己放倒在被褥裏,疲倦的閉上眼睛,鼻腔瞬間被男人熟悉好聞的氣息所填充。
她小息片刻,突然坐起身子,撈過包裏的手機,打開今天的新聞,查看宋氏的消息。
看了好一會兒,最後概括起來就隻有三句話——
宋氏集團的資金已經被凍結。
宋元山還在接受審訊和調查。
宋嬌陽對主謀的事絕口不提。
雖然警方有答應她對媒體保密宋城的事情,但是以網絡驚人的傳播速度,很快就會有人知道受害者是宋城,甚至五年前宋元山和蘇牡柔的陳年舊賬也會被翻出來,到時候就真的不安寧了。
子衿抿緊唇角,煩躁的將手機丟到一旁,揉了揉隱隱泛疼的眉心。
……
書房。
窗外夜色已深,席琛忙完這些天落下的工作後就將筆記本電腦合上,靠在椅背休息。
牆上掛著的時鍾已經指到了十二的位置。
他站起身,活動了下有些僵硬的脖頸,走到落地窗前,看著遠處的萬家燈火,眸子猶如墨硯一樣深沉。
不知道她睡了沒……
席琛走到主臥門口,靜靜站了會兒,才伸手握住門把,輕輕往下壓。
“哢擦”一聲,開了,門沒鎖。
他難得一愣,爾後,有無奈的笑意浮現在眉目。
居然這麼放心他。
他放緩腳步,借著走廊上暗橘色的光線,輕輕的走了進去。
室內一片昏暗。
窗簾沒有拉緊,有束銀白色的月光透過明淨的玻璃窗傾灑在床頭,將女人恬靜的睡顏映襯的格外美麗動人。
席琛坐在床沿,清雋的臉龐在黑夜中變得有些模糊。
唯獨那雙墨色的眸子,亮如繁星。
他看到被女人晾在被子外麵的手,眉心一動,微微俯身,動作溫柔的將它塞回溫暖的被褥裏,順帶幫她掖了下被角。
然後,他又慢慢地低頭貼近女人熟睡的臉。
同時,修長的五指小心翼翼地穿過女人柔順的發絲,摸到了她的頭皮,也摸到了那片凹凸不平的地方。
那是,一條疤痕。
那是,因他所致。
席琛輕輕地摩挲著那條蜿蜒的疤痕,傷口比想象中要深許多。
他微微一怔,眸子有些氤氳。
在他失神的時候,身下的女人不安的動了動,也不知夢見了什麼,好看的眉頭緊緊擰成了一團。
男人眸子漸深,溫柔的撫了撫她的眉心,起身前,薄唇擦過她的額頭,落下蜻蜓點水的一吻。
十四年前你拚死護我周全。
餘生就讓我為你鞍前馬後。
免你黯然憂愁
免你孑然一身。
免你流離失所。
……
過了兩天,蘇牡柔出院了。
子衿不放心她一個人住在原來的老房子,想把她接到公寓裏來照顧,但是蘇牡柔死活不肯,麵上說是住不習慣,實則是擔心打擾到他們這對新婚夫妻的生活。
說了半天都拗不過她,子衿無可奈何,也就隨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