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幽幽的聲音像一陣穿堂風,刮過她的心頭,所及之處都泛起了涼意。
子衿頓了頓,麵無表情的看著她,後者一臉誌在必得,好像已經篤定了她一定會留下。
她賭對了。
她的確留下了。
子衿收回目光,轉身問身旁的男人:“可以在路口等我十分鍾嗎?”
席琛看她一眼,沉默幾秒,勾唇:“當然。”
他一直都尊重她的決定。
前提是,她能保證自身的安全。
男人離開後,唐卿馨原本純真無邪的眸子才漸漸染上了森冷的幽光。
子衿看見了,裝作沒看見,淡淡的問了一句:“唐小姐找我是真有話想跟我說,亦或是,想警告我什麼?”
唐卿馨雙手環抱,聲音隱隱泄露出了一絲顫抖:“你們什麼時候結婚的?”
果然,又是因為席先生的事。
真是令人頭疼。
子衿捏了捏眉心,輕描淡寫的說:“半個多月前。”
半個多月前。
已經這麼久了,她居然是今晚才從別人的口中得知,而且,那段時間她還成天貼上去,落在男人的眼裏,肯定成了一個笑話。
想到自己像個傻子一樣被蒙在鼓裏耍的團團轉,唐卿馨胸腔內的怒火就蹭蹭的漲,理智全被淹沒。
她氣得胸口不停的起伏,呼吸急促,瞪著子衿的目光更是恨意十足。
子衿見她半天沒吭聲,語氣冷漠,“如果你找我就是為了問這個問題,那我也已經回答了,就先告辭了。”
話罷,她轉身往路口的方向走。
走了三步,背後突兀傳來女人陰陽怪調的聲音。
她問:“你說你嫁了個這麼有錢的老公,你父親知道嗎?楊女士知道嗎?”
子衿頓住,沒有回頭。
看到女人停了下來,唐卿馨把玩著指甲,懶懶的笑著說:“你說,他們要是知道了你明明有辦法可以拯救宋家卻選擇冷眼旁觀,他們會怎麼想?”
女人的聲音,比夜色還要涼,還要刺骨。
沉默了幾秒,子衿慢慢的轉過身,眺著眸,直直的望著她,扯唇:“他們怎麼想,與我何幹?”
她和宋家,早在宋城出事之後,就徹底毫無關係了。
聞言,唐卿馨嗬了一聲輕笑,眸子冰冷:“你還真的比我預想之中要無情得多。”
子衿麵不改色:“我就是再多情,也被他們磨幹淨了。”
平靜的聲音,淡涼的眼神。
唐卿馨怔了下,很快便反應過來。
她早就知道宋子衿和宋家的關係十分惡劣,她會這樣回答,也實屬意料之中。
不過,她輕笑:“你不在意,不代表對方不會在意吧?”
子衿蹙眉。
她又說:“你說楊女士如果知道了你嫁的男人這麼出色,會不會跑去席家大鬧一場訛點錢?或者大肆宣揚你和席琛的關係?”
從頭到尾眉目平靜的女人,在聽見她說的這些話後,臉上終於出現了一絲裂痕。
她不擔心自己會被人誣蔑辱罵,因為已經習慣了。
但是席琛,他不可以因為她牽連於此。
他的大好前程,決不能,因為她而留下一點的汙點。
想到這,子衿的眼神漸冷,“你在威脅我?”
“我隻是在提醒你。”
唐卿馨走向她,“你們本來就是兩個世界的人,不屬於你的東西,遲早是要物歸原主的,我勸你早點認清現實。”
一番話,讓子衿失笑,她輕輕的說:“可是我所看到的現實,是席琛他並不喜歡你啊。”
女人的聲音很是溫和,卻宛如尖銳的刀子,帶著極具的殺傷力,捅著唐卿馨的心窩。
疼痛,悄無聲息的泛濫。
子衿說:“唐小姐,你也說了要認清現實,可是感情是兩個人的事,為什麼你要這樣勉強呢?”
勉強嗎?
一瞬間,唐卿馨恨怒交加,瞪著她:“你懂什麼,我喜歡他喜歡了那麼多年,你呢,你不過才認識他多久,憑什麼到頭來我奢望的所有的幸福都讓你占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