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席琛在內,誰都沒有想到席袁成會這麼快行動。
而且還是用如此卑鄙的手段。
傍晚九點,警方已經封鎖了現場,陸錦在客廳錄完口供之後,轉身看到了站在陽台外麵的男人。
他頓了一頓,旋即走了過去。
男人在抽煙。
外麵的夜色很暗,整座城市都被籠罩在了這個漆黑的夜幕之中,馬路上的車輛和白天一樣川流不息,而街道的燈光霓虹一片。
陸錦走到男人的身旁,淡淡的看了一眼他指尖的香煙,“抱歉,是我大意了。”
席琛把煙送到嘴邊淺吸了一口,爾後,緩緩的吐出。
嫋嫋的煙霧加之夜色的迷茫朦朧了男人的五官,他彈了彈指尖的煙灰,扯唇:“他們人多勢眾,你該慶幸你活了下來。”
陸錦沉默了下來。
原來,中午席袁成打來的那通電話,不過是在混淆視聽,令他們暫時放鬆警惕。
什麼二選一,都是狗屁。
他們早就選好了要對宋子衿下手,隻不過在等時機罷了。
是他疏忽了,沒有聽出電話的異樣,才會讓他們有機可乘。
思及此,陸錦懊惱的錘了下欄杆,低咒:“該死!”
青白的煙霧從男人的薄唇緩緩溢出,他將手隨意的搭在欄杆上,眸子晦暗。
半響,他突然問:“想不想報仇?”
陸錦一怔,側首看向他,皺眉:“什麼意思?”
席琛垂眸,他輕輕的彈了彈煙灰,沉默幾秒,說:“就是,繞開法律的意思。”
話落,陸錦背脊一僵,他複雜的看著男人,抿唇:“你想做什麼?”
做什麼?
席琛撚滅煙,緩緩吐出最後一口煙霧。
他笑:“能做什麼,當然是救人啊。”
……
……
淩晨兩點,席琛回到了老宅。
屋內一片的漆黑,他放輕腳步,徑自上樓。
原本以為老宅的人都已經入睡,卻沒想到在走廊上碰見了剛從書房走出來的席衡延。
席琛停住,平靜的叫了一聲,“爸。”
走廊上的壁燈閃著微弱的光芒,席衡延並不意外他的出現,或者說,他是在等他。
“這麼晚了,您還沒休息?”
“有點失眠。”席衡延看著他,勾了勾唇:“陪我下盤棋怎麼樣?”
“好。”
父子倆一前一後重新走進了書房。
兩人相對而坐,席衡延不緊不慢的捏起一顆棋子,熟門熟路的落在了棋盤上,席琛緊隨其後。
就這樣沉默的對弈了一會兒,對麵,席衡延突然問了一句:“有心事?”
席琛把玩著手裏的棋子,不置可否。
說話的間隙,席衡延推動麵前的棋子走了一步,將對方的象吃掉之後,勾唇:“小琛,我一直引你為傲。”
男人不慌不忙的問道:“我有讓您失望過嗎?”
失望麼……
席衡延頓了頓,旋即陷入了沉思。
過了會,他苦笑說:“好像就隻有三年前,你突然決定離開席氏的時候。”
說到這,他停頓了下,又說:“那個時候,我並不知道你生病了。”
聞言,男人半開玩笑:“您要是知道了,恐怕會對我更失望。”
期盼越大,失望越大。
這個道理,誰都懂。
席衡延低頭,笑著沒有說話,這就是為什麼,他是一個成功的商人,卻不是一個好父親的原因。
氣氛沉默了下來。
牆麵的時鍾滴答滴答的轉動,隔了半響,男人淡淡的說:“小衿被抓了。”
席衡延下棋的動作驀地一頓,他震驚的看向對麵的人,反應過來,皺眉:“席袁成?”
男人的沉默代替了回答。
見狀,席衡延痛心疾首:“都到現在了,他還在執迷不悟。”
席琛舔了下唇,煙癮又犯了。
他平靜的闡述:“他從來沒有改變。”
是的,不論是過去五年,還是現在,席袁成一直都沒有改變過,他的野心日漸膨脹,他想要的東西遠比席氏要多。
他從回國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在盤算著今天的一切。
可是席琛知道,那個男人,想要的,無非就是他如今的地位,和他的命罷了。
席衡延在看到男人眼底的晦暗時,微微一怔,他心頭隱隱不安,“小琛……”
他並不知道他要做什麼,甚至,接下來打算去做什麼。
而席琛好像知曉他要說什麼,莞爾一笑:“放心,我會把她安全帶回來。”
說完,他將手裏的棋子落在了對方的棋盤上,緩緩拿走了對方的將軍,扯唇:“結束了。”
席衡延一頓,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棋盤,剛剛一時的失神,走錯了幾步棋,讓對方有機可乘。
對麵,席琛已經站了起來。
他笑:“爸,早點休息。”
席衡延也隨之站了起來,他看著他,啞著嗓子:“早點回來。”
男人平靜的看了他一眼,點了下頭,然後離開了書房。
門關上之後,席衡延跌坐在了沙發上,他揉了揉隱隱犯疼的腦仁,眸子深處一片的猩紅。
這一次,應該會有個了斷了吧……
……
……
另一邊,顧子默在知道子衿也被抓走之後,整個人暴躁不已。
他給席琛打電話,不過對方的電話一直沒人接通。
第三遍無人接通後,顧子默氣急敗壞的摔掉了電話,他雙手叉腰,在客廳來回踱步。
顧惜西從樓上下來看到這一幕,眉頭微微一蹙,“怎麼了?”
顧子默整個人處於理智崩潰邊緣,根本沒心思去回答她,他撈起西裝外套,直接大步往大門走。
見狀,女人的眉頭皺的更深了。
警局。
推開辦公室的門,沈濤匆忙的從外麵走進來,他眉露喜色,說:“三分鍾以前,我們跟蹤到了宋小姐的手機GPS。”
陸錦終於從電腦前移開了視線,問他:“在什麼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