麽孤和穀默順利成親順利洞房順利成了名副其實的赤烏山赤烏寨土匪夫妻,完美地完成了從一朵純潔的小白菇變作他人婦的驚人蛻變,渾身上下都被她家男人寫滿了此乃穀默所有的看得見的看不見的字條——生人勿近,熟人死開。
占有欲之強烈,已經到了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地步。
盡管原本就與小蘑菇沒什麼肢體接觸,然而大漢們也不得不明顯拉出一段距離以示遵從。不碰,不摸,不看,一前一後絕不並行,生怕他家老大發飆。
小心翼翼的,兢兢戰戰的,漢子們何時這樣擔驚受怕過?心裏免不了埋怨這還不如不成親來的好。
許是遠距離更能發現人優點,如是幾天過後,大漢們居然產生了一種畸念,整日瞅著那張變作他人婦後更顯紅彤彤肉嫩嫩的臉蛋在跟前晃來晃去忍不住想要一把挼扁……那張臉,再不然就狠狠啃一口……
罪惡啊,抱頭懺悔,怎麼可以如此殘忍如此禽獸!
“二哥、三哥、四哥、五哥,阿蘑吃飽了,你們慢吃,不要搶,菜夠吃的。”
甜甜軟軟的聲音驀地打破飯桌上的靜默,好像一個富有彈力的肉球從天而降,引得一桌子野獸都綠了眼。可是隨之而來的就是寒冬裏的一波雪水,挨個把人淋了個遍,穀默的眼神依舊那麼凶狠懾人。
心中剛剛萌生的罪惡念頭立馬被掐死,大漢們艱難地咽了口口水後紛紛低頭專心吃飯。穀默不罷休,再次狠狠掃了一遍畏畏縮縮的大漢們後才抱著麽孤起身,頭也不回地往前走。
見狀,出於禮貌出於關心出於二當家的自豪,刀二壯著膽子問道:“老大……和阿蘑這是要去哪啊?”
麽孤聞言轉身,趴在穀默肩膀,隨男人行走一抖一抖的,露出雙明亮的眼睛,笑著答道:“寨子裏就快沒吃的了,我跟默默去後山看看能不能找到吃的,老吃魚也不行,想找些野菜來洗洗腸子。”言語時,眸子裏不經意流露出來的嫵媚甚是勾魂。
大漢們看傻了眼,然後完五被魚刺卡住了,刀二獨三學四趕緊救人……
這種事幾乎每天都在重複。
成親後穀默說話的字數明顯多了,光是洞房那晚說得就比以前一共吐過的字加起來都還要多很多,當然僅限麵對這朵已然釘死在他身上的小蘑菇。
麽孤倒是沒什麼變化,隻是更能吃更能睡了而已,然後愛說教,因為穀默對大漢們仍然那麼凶,簡直變本加厲,她實在看不下去。
穀默依舊習慣到哪都抱著小蘑菇,寸步不離,不管人如何抗議都無效。
“默默,你老抱著我,以後真要不會走路了怎麼辦?”麽孤歎氣,縮在穀默懷裏愁眉苦臉的,說是這麼說,其實她早就習慣了呆男人懷裏。
麽孤的每天就是吃吃喝喝睡睡,連走路都沒有,最近她明顯感覺自己胖了。如是,久而久之還不曉得要肥成哪樣,說不定以後真不會走路隻能躺著,那時估計男人也抱不動了,假設還嫌棄她,這深山老林的,隻有去填野獸的肚囊了。
穀默搖頭,停下來,垂首看進麽孤眸子深處,非常專注,低聲道:“默默會抱蘑蘑一輩子。”說得如同承諾一樣,聽得懷裏的人心中好生感動,聽得背後偷聽的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尤其是完五,剛沒弄出來的魚刺卡得更深了。
“可是……我還是想自己走路,不然兩條腿長來幹嘛呀?義父從小就告訴阿蘑,‘生命在於運動’,不可懶惰。”小蘑菇很堅持,畢竟走了十幾年路了,要在突然間放棄的話似乎不太可能,將來也不可能。
穀默不說話,隻是蹭了蹭麽孤的臉繼續往前。在路過後山那棵古杉樹時他的目光略有停頓,走過去撇下一截樹枝,在身後圍觀群眾的疑惑眸光中抱著小蘑菇走了。
山上的日子本就乏味,好容易有了個活生生的女人,女人還和土匪頭子結了婚。這麼有趣的戲,錯過就實在太可惜了。圍觀群眾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悄悄然跟在後頭。
穀默抱著小蘑菇一言不發地走了一路,不覺時頂上光芒已減弱漸漸變作夕陽,成片的茜色蒼穹拖拽著雲團西去,掠過哪,哪就變作和它一般絢麗的顏色。
大漢們跟蹤得很辛苦,就覺得他們一點也不像出來打獵的人,分明像是午後吃飽了脹了肚出來散散步看看夕陽談情說愛的甜蜜小兩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