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總是莫名其妙的,結束的話好像有點稀裏糊塗的似乎不太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一晃眼什麼都變了的感覺,或者說不願意相信,無法相信背叛,從未想過有一天那幾個人中有一個會出賣他們。
總是豁出性命保護他們的人,全心全意信任到生死決鬥時能夠放心背對他的人,不料突然有一天,那個人從背後捅了你一刀,很震驚可是不傷心,甚至不覺得憤怒。
天沒踏地沒陷,萬事萬物運轉有序,該幹嘛幹嘛,該吃就吃,該喝就喝,洗洗睡。
“老大!老五那個混帳,吃裏扒外的東西,虧老子平日裏吃飯還顧念他最小沒去搶他吃的盡搶老三跟老四的!老大,您好歹說句話,難道您一點也不生氣嗎?”
這群過去從來不曉得背叛是個什麼東西的漢子現如今正被分批困在地牢裏怨天尤人深受憤恨的折磨,腦子裏不斷回想那一刻發生的事,反反複複使得難以記住的細枝末節也深刻得猶如烙印。
例如刀二,大腦袋貼在鐵欄上就像一張正在烙的大餅,黑黝黝的皮膚上一塊一塊印子,破鑼嗓子對著對麵的穀默和麽孤吼,凸起的青筋突顯了他最純粹的鐵血漢子之魂,為憤怒或憤恨折磨的一個純爺們。
隔壁的獨三吼得沒有刀二那麼聲嘶力竭,不過問候他人祖祖輩輩的字句還是清晰可聞的。獨三隔壁的學四就要淡定了,坐在牢裏表現得十分平靜,閉著眼暫且不曉得他在想些什麼。
各有各的反應,反映出各自的個性。
“老大,你難道真的一點也不生氣嗎!”刀二吼得口幹舌燥,吵了一夜整個人已經不如起初那樣精神,漸漸的聲音小了,這個時候一直罵個不停的獨三的聲音就顯得大了些,大多是“等老子出去了老子一定要挖你們家祖墳……”雲雲,可不表。
“二哥,你冷靜點嘛,事情已經這樣了你再怎麼生氣也沒用呐,吃點東西,好好睡一覺,等等再說啦。”麽孤窩在穀默懷裏笑著對刀二說,完了還在男人胸口蹭了蹭兩隻明亮的眸子眨啊眨預備睡了,差點忘了,孕婦非常嗜睡。
穀默輕拍懷中人的背,跟著也有點想睡了,對於對麵漢子的問話充耳不聞,素來如此,他隻喜歡小蘑菇隻關心小蘑菇眼裏也隻有小蘑菇,別的人都看不見,他是獨屬於某個人的人。
刀二要哭了,這都什麼時候了他家的兩個老大還那副天塌地陷其實就是被子遭掀飛而已不必驚慌的模樣,就算不怕死可好歹也該為那未出世的娃娃打算打算吧?不是吵著嚷著一定要生下那個“絕命娃娃”的麼?
“老三四你們說句話,這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刀二終於轉移了目標,撇頭問獨三,再撇頭目光落在貌似比誰都要先睡著的學四身上。
“二哥,你傻啦?什麼情況?老五背叛了哥幾個你忘記啦?傍晚跟那群娘們打到一半他反過來捅了老四一刀,你忘記啦?還好老四躲過了,不然兄弟幾個可就隻剩咱倆了!”獨三乜了一眼刀二,言畢又開始問候完五的祖宗,無比痛恨令他們陷入如此境地的叛徒。
所以最震驚的應該是學四,但人現在能吃能睡表現正常,那麼這事其實並沒有什麼大不了對麼?刀二點頭稱是,從懷裏摸出最後一個大餅,幹巴巴地吃了起來,整個人看起來呆頭呆腦的。
隻不過被個兄弟背叛了陷入絕境而已……可是,這一切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為什麼完五是宗穆的人直到今天才發現?如果真的是這樣,不是應該更早被宗穆找到麼?這些事難道隻有他刀二一個人在想不是?
“誒,默默,都過去一周天了,你還是不想喝血嗎?”
就在刀二邊啃大餅邊想事情時對麵小蘑菇突然冒了這麼一句話來,一時獨三不罵了學四也睜開了眼。
“我記得那天晚上你來看我,明明是想咬我脖子的,那會肯定就是想喝血了……但是一周天過去了你一點饑渴的表現也沒有,好奇怪啊……”本來都要睡著了的小蘑菇忽地睜開眼,輕蹙眉頭,望著穀默一臉認真。
穀默隻是微笑著親了一口小蘑菇軟軟的臉,而後摟緊了她,並不說話。
“老四,你懂醫,你快說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差點忘了老大不是須得要定時喝阿蘑的血嗎?沒找到人之前還擔心他熬不過來,現在找到了結果他卻一點也不渴血了……”刀二搖了搖鐵欄好像能傳到學四那邊去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