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2 / 3)

“因為他們是親兄弟。”

“親兄弟還要明算賬,哪有那麼好說話!凊姐姐你快放手,我要去找默默,二哥三哥四哥五哥你們都死啦?為什麼全杵著不懂趕快過來幫我啊!”

“嗯,你們四個都過來吧,等等確實離不開人手,桃花和代漢不在身邊真是相當麻煩,我們先找個沒人的地方,至少沒有那個妖人。”

“凊姐姐,這都火燒眉毛了你怎麼反倒心情很好的樣子?別人的痛苦是你歡樂的源泉不是?”小蘑菇怒了,一心牽掛穀默實在沒心情說笑。

“想不到北城門外風光如此秀美,山水連綿很不錯,誒,那邊有個亭子,臨著河,我們就去那裏吧……”安水凊自說自話,拽著人不由分說拖出了北城門,“四位將軍,誰願當個勇士借吾手一用?”

音落,四隻黑黝黝的手齊刷刷亮了出來,若不是拿著兵器絕對是八隻手。

“如此熱情,那便讓你們都當一回勇士吧。”說著女子便抽出獨三腰間的長叉快速劃過那四隻大手,霎時鮮血湧出,她立立馬又抓著麽孤的手挨個摸了一把漢子們的傷口。

“君上,阿蘑體內有血煞沾不得血,沾血要出人命呐!”漢子們異口同聲,顧不得手痛趕緊去揩那沾滿鮮血的小蘑菇的左手,不料安水凊竟然又劃破了麽孤的手腕頓時血流如注,嚇得漢子們尖叫不已。

可惜為時已晚,麽孤緋紅的雙頰瞬間褪盡血色,睜大的雙眸空洞不見光點,渾身顫抖不止,稍許驟降的體溫便瘋了似的往上竄,嚇得漢子們都要哭了,隻有安水凊泰然自若不慌不忙,隱約可見黑紗裏的臉露出一抹笑靨。

“淡定,吾在救人不是殺人。”

江幸上當了,覺著宗穆為了保住皇室最後的血脈應當早將麽孤轉移,以為安水凊跟他想一塊了便一路北追,直接追出了城,然而連追了半個時辰也沒見著人,倒是看到不少難民,待到南麵火光衝天六月飛雪才反應過來。

冷豔的木藍色在越來越小已然成粉的白雪中疾走,妖冶的俊顏一半氣惱一半擔憂,似乎完全忘記了蒼騖的存在,到底為的是什麼可能連他自己都不曉得。

天色漸晚,已近黃昏,西空是一抹又一抹的茜色,染紅了半個蒼穹變幻了整個大地的顏色,溫暖了冰冷的廢墟飄雪的寂寥,臨河的亭台冷冷清清隻有一男一女兩個人,地上淩亂的血流已然凝固,殷紅中微微發青,血腥氣越來越淡。

女子坐在河邊漫不經心地洗著手,兩手手腕赫然兩道深可見骨的傷口,仍舊有些滲血,染紅了近處的河水;男人則半倚亭柱目光低迷地望著遠方西墜的落日,一臉彷徨。

“……就這麼結束了?”宗穆的語氣分不清是自說自話還是在問安水凊,覺得好不真實,唯有纏著紗布的右手傳來的陣陣痛楚真切明晰。

“覺得不夠驚心動魄不夠震撼人心還是不如預期覺得不甘且失落?”女子頭也不回地說,洗完手後便自行包紮傷口,連聲呻吟都沒有,好像一點也不覺得痛,“萬事萬物的開始都不由自主,雖說有可能自行結尾,可到頭來整個過程還不是冥冥之中的天注定?其實人最自由的是能夠任意憧憬,不管那些能不能實現,你以為過準備過隻是沒能超脫想象而已,吾倒覺得有遺憾的人生才最完滿,凡事不可隨心所欲地達成。”

宗穆的眸子閃過一抹驚異,目光落在安水凊身上,片刻過後又移開,“我一早便曉得自己不可能複國成功,以為不成功便成仁,失敗了就以死謝罪,唯一沒預料的是我失敗了卻還活著。”

“漏了一點,你原本的計劃中應當有不論成敗宗白必死這點,而非殺他不成反倒用了自己大半的血去破除‘食腐’邪咒救他一命。”包紮的時候遮臉的黑紗甚是礙事,女子索性將麵前的掀起。

“覺得很好笑吧?”宗穆苦笑,盛滿茜色夕陽的雙眸沒了陰霾後茫然而空洞。

“血濃於水,畢竟是親兄弟哪來那麼大的仇恨,不覺得好笑,這是最好的結果,複國的話……沒必要了,眼看著千年一劫的戰亂就要開始了,全中洲都快覆亡,你們定難國不過先一步消失而已,何必固執?”纖弱的背影顯得很無所謂,顧自包紮傷口好像對什麼都漠不關心。

“覆亡?”宗穆轉而看向安水凊,眉頭微蹙,“你不是景明王轉世是來拯救這個世界平息戰亂以保天下太平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