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身體檢查報告出來了，顯示內髒輻射過度，需要盡快接受治療。”電話那頭的助理說。
莫彤“嗯”了一聲，掛掉電話。
單蘅在廚房講食材都下了電飯煲設定好時間之後探頭出去，發現客廳已經沒有人了。她著了眨眼睛，就一會兒功夫這人怎麼就不見了呢？
莫彤走進書房關上門，坐在椅子上，他閉上了眼睛。
很多很多年前，他活著就是為了家族就是為了企業，就是為了那一群跟著討生活的人，所以說那時候覺得上刀山下油鍋去哪裏都無所謂，自己沒命享，還有弟弟能掌控家族。
隻要他努力將刺丁拔出，給弟弟一個好的完整的沒有麻煩的家族或者企業就好了。
那時候他一點都不知道，也沒有想到，或許會認識像單蘅這樣的一個人。或許他永遠都沒有這方麵的設想。
這感覺來得猝不及防，那天陽光下赤腳的少女直直地沒有拐彎地撞進了他的心裏。理由就是……吸血鬼有多麼渴望陽光，他就有多麼渴望她。
在離開之前，他就察覺出有些力不從心了。做他們這一行的，沒有危險是不可能的，甚至有些國家的政府惜命，有些沒辦法或者極度危險的任務，會交給他們這樣的人。幾個月前，他便接到了這樣一個任務，極度危險，除了他無人能帶隊。
危險分析之後，大家極力反對他親自出任務。但是如果這次任務失敗，別說他最後的收尾工作沒做好，就算是留在這邊的親人都會被端了。
但是如果成功了，這一帶的經濟掌控便是交給他們了。這樣的條件，他無比心動。而為了保證成功，他必須親自帶隊。
正陷入回憶的莫彤聽到門外有人敲門，扭頭，看到女孩兒眼睛彎彎地看著他：“你果然在這裏，粥已經煮上了，時間也定好了，大約四十分鍾之後就可以吃了。”
“進來。”他朝她招招手。
他的書房光線比較溫和，一整個牆麵都是書，書桌是長長的吧台形狀的，他翹著腿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手上捏著高腳杯，裏麵晃蕩著紅色的液體。單蘅吞了吞口水，他不是生病了嗎？這個時候喝酒？好像哪裏不對？
但是這個樣子為啥那麼那麼好看？
她、她她她她移不開眼睛！
太太太太……好看了。
莫彤教授的長相絕不是柔媚型的，但是剛硬也說不上，總之就是線條看著很舒服。如果站在陽光下，看起來陽光像是溫和得沿著他的臉頰而下。
單蘅眨了眨眼睛：快清醒！
“老師，我還有報告沒寫，我這就先回去了……”天知道她一點都不想走，但是教授接了個電話明顯心情不佳啊……
莫彤隻是看著她微笑，然後伸手。
她以為他要摸她的頭，教授是不是對她有意思？想想還有點小激動呢！但是教授隻是指了指她身後的椅子：“你坐在那兒，我們說說話。”
什麼嘛！完全不聽她說過什麼！不過……報告有什麼重要的？
她在教授指的位置坐好，歪頭看教授。
教授給她倒了一杯茶放到她的手裏，小姑娘懵懂的樣子讓他很愉悅。當人達到一定的高度的時候，總有些喜歡臭顯擺，莫彤大約也是有這方麵的傾向。
“不用這麼拘謹，我隻是學校特聘過來的老師而已。”他笑了笑，企圖緩和氣氛。
“阿蘅知道我以前是做什麼的嗎？”他問。
單蘅搖頭，他這樣風度翩翩文質彬彬，看起來又學識淵博的人，看起來應該似乎學者之類的吧？
莫彤大約知道她在想什麼，臉上竟是愉悅地表情：“如果說是黑社會，你信不信？”
其實黑社會這個詞早就消失很久了，而他們家族也早已經轉型商業化，前期的黑色或者灰色收入早已洗白。任何資本的積累，前期都是暴力且血腥的。就如資本主義的崛起，他們資本的積累，前期都是靠掠奪而來，當時最強大的日不落帝國大部分的金錢來自於海上強盜，在奧斯曼土耳其帝國控製了往東方的航道之後，他們隻能尋找新的經濟切入口。這樣就發現了非洲，然後開始了為期很長的殖民時代。
而莫彤家族最最輝煌的時候自然是民初，那時候政府的管束並不是太寬，一切欣欣向榮。當然，亂世出梟雄，莫家說起來也是出過一兩個的，這給他們完成了資本的最原始的積累。那時候規規矩矩做生意幾乎是不大可能的事情，而這樣的狀況一直延續到戰爭結束，新時代的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