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這樣做會不會對少主人太慘忍了?”侍衛不安問著悠然喝茶慕林。
慕林挑眉反問道:“你有高見?”
“不是。”侍衛忙低下頭,小聲道:“屬下隻是認為少主人自幼生長在丞相府,不諳世事,一時之間接受不了太過於血腥場麵。將軍不如按部就班,讓她慢慢接受這一切。”弦拉過緊,會崩。
邵瑕傷心、無助眼神,仍留在侍衛腦海。他忘不了內衛血噴到她手上,慢慢淌下,滴到地氈聲音。
將軍是不是太心急了?
“你是否認為,按部就班後,她就不用經過剛才這些了?”既然做出了選擇,就沒必要矯情。
“可是……”
“你十三歲時,在做什麼?”慕林抬頭問道。
“我……”侍衛一怔。十三歲時,他已經虛報歲數上了戰場,不知砍鈍了幾把戰刀,看到血,聞到屍體味,早已麻木了。
“她也十三歲了,卻還傻天真。”慕林譏笑。
“可是……”少主人不一樣。
慕林剜了待衛一眼,“你想說她跟你不一樣?”
待衛有些心虛點頭。少主人是將門之後,他隻是個卑賤之人,豈能相比。
“跟你不一樣是,她得肩負更多責任。”慕林沉聲道:“她走錯一步,毀了不是止是自己,而是五十萬生命。”王候將相,寧有種乎?邵瑕既然生於將門,除了享受該有榮耀之外,也得承擔一切磨勵。
她榮貨富貴,不是天上掉下來。
“屬…屬下知錯。”侍衛語塞,低頭認錯。
讓人欣慰是,將軍最終還是同意帶少主人離開了。之前他一直誤會將軍,以為他之所以處處刁難、設局整蠱少主人,是不想帶少主人離開。如果他不帶少主人離開,那邵家軍極有可能將來由將軍來指揮統帥。
侍衛忙搖頭甩去不該有想法,他誤會將軍了。將軍從一開始,就決定帶少主人離開,才會處處刁難、設計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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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夜深時,顧子喻再一次在雞棚前找到邵瑕。
“相公,咕咕病了。”邵瑕擔憂摸著咕咕頭,傷心道:“它不理我,也不吃飯。”
顧子喻汗顏,耐著性子道:“也許這些日子天涼,它凍著了。”大半夜為隻雞,至於嗎?
隻是那隻公雞確實半搭著腦袋,無精打采暈暈欲睡。顧子喻知道,也許,它壽命到了。
她愛雞如命。人雞殊別,總有一天會生離死別。隻是怕她傷心難過,他選擇沉默。
“那我給咕咕鋪點稻草吧。”邵瑕進柴房收拾了些幹爽稻草,鋪了個暖和窩,再將咕咕塞了進去。
莫名,眼淚吧嗒掉了下來。
顧子喻見此厲聲道:“現在知道害怕了?”暗指她光天化日拿豬肉刀砍人之舉。
邵瑕抹淚,怕咕咕出事,更怕離開相公。
顧子喻帶她回房,詢問道:“白天拿刀砍人是怎麼回事?”她可知,此事已傳遍京城大街小巷,鬧沸沸騰騰。說邵瑕瘋癲發作,光天化日拿刀砍人;說丞相一手遮天,放縱惡妻傷人性命等等,要多難聽有多難聽。
且而次之,他惱是,她竟然受了慕林鼓吹,做出有**份之事。難不成她不知,有多少人在時刻關注她?如果不是關心她安危,暗中派人保護她,他豈會得知慕林不僅教唆了邵瑕,還帶她去鎮北軍軍營。
他意圖,過於明目張膽。而他,竟然引狼入室。
邵瑕低頭不語,一直拿手指戳板凳。白天發生一切,還未來及想好該如何跟相公說。
顧子喻見此,心漸漸涼去。
“相公喝酒了?”邵瑕淋浴後回到寢室,見顧子喻坐在桌前小酌。
她長這麼大,還是頭次見相公在寢室喝酒。
他不開心,很不開心。
“你要喝嗎?”顧子喻一反常態舉懷問道。
邵瑕怔然,半晌後傻傻點頭。酒這個東西,相公可是從來不允許她碰。上次偷喝,還挨了他板子。
顧子喻另取了隻白玉杯子,斟滿酒遞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