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有兩個我那麼高的院牆,我如一棵剛冒芽就被雷劈了一記的小苗,蔫了。
“知道回來了?”頭頂傳來個冷冰冰的聲音。
“轟隆!”有什麼在我腦袋裏炸開了。
這下是真的如遭雷擊了。
“墨墨墨墨……墨潛……啊不少爺。”
他坐在牆上,一條腿踩著牆一條腿在空中晃蕩,目光冰冷語氣戲謔:“聽說今早有賊人擅闖我府又翻牆逃了。又聽說府上有個掃地的不見了。原來不是被拐走而是同謀。”
我汗如雨下:“這個……芊芊不是那樣的人,額,她隻是來找我出去玩。”
他根本不聽我解釋,“你不用回來了,在這裏站著。羽夜,看著她。”
我正奇怪這裏哪還有別人,便見那狗洞裏鑽出來一條毛茸茸、白閃閃的狗,衝著我凶狠地齜牙。
我:“……”
墨潛翻下牆走了,我剛要放鬆一下,那狗就齜牙凶狠地哼哼起來,待我一站直它就收聲趴在地上。
……臥槽這條狗是成精了嗎?!
居然被一條狗給欺負……還有人比我更衰嗎?!
幸而沒過多久墨大人就出來救下了我。別看那白狗對著我威風凜凜的,墨大人一來,隻是輕飄飄看了它一眼,它立馬就乖乖回去了。
我在心裏給他豎起大拇指:墨大人,威武!
不過有一點我倒是很疑惑:“墨少爺為什麼守在這裏……逮我?”我得罪他了?貌似……的確是給他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墨大人看起來也不是很清楚:“我聽說你在學府被他打傷了,說了他幾句,讓他給你道個歉。沒想到……”
沒想到他沒有道歉,而我跟芊芊翻牆出去了,大概又給他留了不好的印象,於是逮著我就罰。
“他從小就沒有母親,性格難免怪僻一些,我代他跟你說聲抱歉。”墨大人誠懇道。
“不不不,我沒事的……”該道歉的是墨潛,墨大人又沒有錯。
兒子養成這樣的性格,墨大人也很辛苦啊。
我躺在床上看著被墨潛打出來的包子手。
泡了井水也沒有多大效果,還是很腫。明天怎麼辦?別人看見又得議論一番……
第二天,我用衣袖遮著我的包子手到達學堂。還未坐下來就覺得不對,眾人都在用異樣的目光看著我。
這樣的目光已經承受得夠多了,我早就練就一身自動無視的本領,泰然自若地走到芊芊左側的位置坐下。
周圍人在交頭接耳,大概是在議論我的包子手吧。
可仔細一聽,居然不是——
“跟別的男人私會?沒看出來啊,居然也會有人看上她?”學生甲說。
“絕對是她不要臉去勾引的,哪有人願意正眼看她。”學生乙惡意揣測。
“涼川河上的一個小島誒,你說孤男寡女的跑去那裏會做什麼?”學生丙加入討論。
一陣猥瑣的笑。
聽到這裏我算是明白了,他們是說昨天我和芊芊去那小島上的事,誤會我是和一個男人……都怪芊芊,誰叫她昨天穿的男裝。
肯定是那艘船上的女人散播出去的。不是龍瀟瀟就是船上還有別的女人認識我。
管他誰散播的呢,事已至此追究那些也沒有意義——而且我追究了會有用嗎……
解釋也沒有必要,越解釋他們越會覺得這是欲蓋彌彰,再者將芊芊女扮男裝的事說出去不過是再惹出另一場非議罷了。
想明白這些,我便認真地念我的書,保持沉默。
我對這些流言蜚語的不解釋,結果就是這種新的閑話又傳遍了整個學府。
是的,整個學府。
這些學生大概是作業太少了,閑的發慌,但凡有點新鮮事就一傳十十傳百弄得全府皆知,加上這些人又老愛拿我做文章,所以雖然學府裏沒多少人認識我,我在學府裏認識的人也屈指可數,但隻要有點八卦心的都知道我的大名。
加上上回在擂台上被墨潛打腫了手,認識我的人更加多了。
然而這並不是什麼好事。
我寧願誰都不認識我,這樣走在路上,就不會有一幫又一幫的人對著我指指點點戲謔地笑,說“這個人就是那個啊……”。
芊芊與我聊這件事,意見竟驚人地相似——
這些人就是唯恐天下不亂,你解釋了,他們也會故意歪曲你的意思,再傳出新的流言。根本不必理會他們,我們又不是活在他人的舌頭下。
在我們的冷處理下,他們聊這個“岑知秋私會男人”的話題沒多久便厭倦了,而新的話題又適時出現,眾人的注意力立馬被吸引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