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如此,一想到我被寬衣解帶的時候墨潛就在旁邊,我的臉就燒得更加厲害。
芊芊端詳我的臉色,道:“不會真被我猜中了吧,你喜歡墨潛?”
“哪有。”我急急否認,“任何一個姑娘在男人麵前被解了衣服都會臉紅的。”
“不,她們會認為自己失了貞潔,然後不是自殺就是逼男方娶了她。”芊芊笑得像隻狐狸,“你是自殺呢,還是想嫁給他呢?”
“我,我才沒那些小姐們那樣死腦筋。我隻會快活地活著,不逼別人娶我,更不會自尋短見。”
“哦,”她意味深長地問,“如果換成別人你還會這麼想嗎?”
“我就當被狗看了一眼。”我話音剛落一團白影就竄到了我的懷裏,在我身上拱來拱去,柔軟得如同白雲一般。
“羽夜?”我笑著揉揉它腦袋。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啊。
緊接著路的盡頭出現一個月牙白的身影。隻見裴鬆腳下生風、衣袂飄飄地走近,含笑道:“我還奇怪它怎麼突然跑開了,原來是去尋阿啾姑娘。”他說著又朝芊芊點頭打招呼:“溫姑娘也在。”
我汗顏。他叫阿啾是叫上癮了吧,都糾正多少次了他也不改。“你好呀‘阿呸’,這是去哪呢?”
“帶羽夜在園中逛逛。”他看了看趴在我懷裏表情享受的白狗,“看來它很喜歡你,不如就交給你帶罷。”
羽夜像是聽懂了他的話,抬起頭一雙眼水汪汪地看著我。
好吧,我完全沒有抵抗力。
裴鬆目的達成告辭離開,我和芊芊玩心大起,帶著羽夜到處撒野。
“羽夜,坐!”
“羽夜,立正!”
“翻跟鬥!”
不過短短一個時辰的時間,羽夜已經被我們倆訓練成一副撒丫子瘋跑完全沒有形象可言的蠢萌樣兒,一身皎潔如雪的毛發也變成亂糟糟沾滿雜草的鳥窩。
當墨潛找到在草地上打滾的兩人一狗時,臉色跟潑了墨水一樣黑。
我趕緊爬起來像做錯了事準備領罰的孩子一樣立正站好,尷尬地扯自己頭發上沾的草;芊芊直接背過身去不想見人了;羽夜也像個挨罰的孩子一樣乖乖站著,用舌頭整理自己的毛發。
站了不一會兒裴鬆也到了。
這一刻曆史驚人地相似,昨日我和芊芊在臨川村的草地上打滾,也是被墨潛裴鬆兩人撞見。
為什麼我出醜的時候就老能遇見他們呢。
“帶它去洗幹淨。”墨潛陰沉著臉道。
裴鬆哭笑不得地看著我們仨,然後主動對芊芊說:“天色也不早了,裴某送溫姑娘回去罷。”
芊芊背對著他攏了攏亂糟糟的頭發,尷尬地開口:“那……行,先找地方讓我整理一下。”
裴鬆噙著笑帶她離開,而我也跟著墨潛走了。一路上遇見的仆人一個個拿怪異的目光打量我,我都裝作沒看見,大大方方地跟著墨潛踏進了潛心園。
他叫來一個下人吩咐了幾句便冷著臉離開了。那嘴上長了顆麻子的下人對我笑了笑,領我去了羽夜專用的浴室,一大串這個如何用那個如何用的囑咐之後,那下人轉身出門,哐地一聲將門關上了。
“誒,你什麼意思?不幫幫我嗎?”我衝外麵喊。
“少爺吩咐了,一切得您自己動手,不洗幹淨不能出來。”
“……”
好吧,總比罰其他的要好,再者墨潛就算不要求我也打算給羽夜好好洗洗。
一回頭,羽夜已經泡在浴池裏遊起泳來。我讓它自個兒先玩會兒,自己則把沐浴用具都備好了,再將它從水裏撈出來。
浸了水的羽夜已經從漂亮得似一朵白雲變成了消瘦如一個老頭。它似也知道自己變醜了,扭過身用屁股對著我。
我哈哈笑著往它背上抹皂角水,剛抹到一半,它突然朝我撲過來,將水都蹭在了我身上。
我被它蹭得癢,咯咯笑著道:“別鬧別鬧。”見它不聽便板著臉道:“我生氣了啊。”
羽夜聞言從我身上下來,坐在地上,耷拉著耳朵一副可憐樣兒。
我忍不住笑,正想再往它身上抹皂角水,它突然站起來撒丫子就跑,一身的水隨著它亂飛的毛發到處亂灑。
“嘿,你個小潑皮!”我笑罵著起身追它。
它咧嘴吐舌頭,回頭看我一眼推開一扇側門跑過去,我急忙追著它進了門,裏麵煙熏霧繞地不太看得清,我腳下一滑就摔進了一個池子裏。
我嗆了幾口水從池子裏冒出頭,抹掉臉上的水睜眼一看,池子的另一邊好像有個人。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急忙道歉。
那邊的人開口了,聲音淡漠:“你幫羽夜洗澡,洗到這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