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聰明了哈。”
“那是。”我心情甚好。
薄大人的案件終於有眉目了,還意外知道了皇帝的一個秘密,說不定裴鬆——哦不,梅東年,他這一次可以借機推翻文太後和皇帝,自己登上皇位。到時候我就成了皇帝的朋友,那不得橫著走路?
我們越走越深,周圍的植被越來越密,一片綠意盎然。我們沿著一條小溪一直走,走著走著視線突然開闊起來,眼前出現一塊草地,草地過去是一個籬笆圍著的小院子,有一座矮小的屋子,牆和屋頂上都爬滿了綠色植物,看上去很是清新養眼。院子的一角被開辟成菜園,被收拾得整整齊齊。
芊芊打開小院子的門,我跟在她身後走進去。她徑直走到那座綠屋子的門口,敲了敲門。
“進來吧。”裏麵傳來一個恬淡虛無的聲音。
芊芊打開了門。待看清裏麵的情形,我露出驚歎的表情。屋子裏麵積不大,地上鋪滿了黑亮的頭發,這些都是那位盤坐在屋子正中央的婆婆的。說是婆婆,其實她看起來並不顯老,皮膚光潔,一點也看不出是年近百歲之人。這一切都和芊芊描述的一模一樣。
聽到開門聲,黑發童顏的婆婆睜開了眼。看到我們,她的表情沒有絲毫的波動,像是早就預料到了一般。她仔細看了看芊芊,又看了看我,緩緩道:“你們不是為自己而來。不是為自己,但其實也是為自己。”
我心下佩服。她居然一眼就看出來了。
“婆婆說的是。我們來,是想請您出山。”芊芊開口道。
“為誰?”
“為當今皇帝,廉正。”芊芊答。
婆婆搖頭。“不,你不是為他。”
“確實。我根本上,是為了秋秋。”
這關係就有點繞了。廉正是破除薄雲天案件的關鍵,破了案,作為薄大人的好友,我父親也能好受一些,那麼我也會好受一些。所以說,芊芊是為了我。
婆婆依舊搖頭。“不,不是。你好好想想,再來回答我。答出來了,我就答應你。”
芊芊沉思著出去了。我不能打擾她,隻好一個人在小院子外的小池塘邊扔石頭玩。
…………
溫芊走到池塘邊,對著水麵自己的倒影沉思。
她到底是為了誰?
還能因為誰……難道是她自己麼?
她想來想去,最終想到了一個月牙白的身影。那個看上去霽月風清的男人,卻總是一本正經地戲耍於她,惹得她炸了毛卻沒處撒氣。
其實他耍人的方式,跟她自己很像。她也總是在惹得對方想要發火的時候,再話鋒一轉哄得對方無法發出脾氣來。被她戲耍過的人,都會說她腹黑。
這個更加腹黑的男人。他總是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他問她知不知道芍藥街荷染坊,他說她的右耳是被他掏壞的,他問她有沒有想起什麼。
她能想起什麼?他處心積慮把她推進靈川河嗎?
溫芊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片段:有一個麵容精致的男孩子,被人用一隻籮筐推到了染缸裏,被染成了一隻藍色的小怪物。男孩子很生氣,大罵道:“你有病吧?”
有個女孩子嗬嗬地笑著:“我又沒有碰到你。是籮筐自己動的手。”
溫芊訝異地瞪著水麵裏的自己。
那個推男孩子的人,是她自己。那個男孩子,他說他叫,梅東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