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刀的是一個士兵。我靜立著沒有動,眼睛悄悄打量著大殿內的情形。
正前方高大的龍椅上坐著一個與秦堯與有幾分相似的男人,想必就是廉正皇帝了。皇帝的左後方有一片簾子,簾子後麵坐著位華服女人,隔著簾子看不清麵容,但想想也知道是文太後了。
梅東年就站在龍案前,一身太監服但是渾身散發出強大的氣場。墨潛在下麵的客座上端坐著,視這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氛如無物。周圍還圍著一大幫刀劍出鞘的士兵,太監宮女們都小心翼翼縮在角落裏。
我一進門,所有人齊刷刷看了過來。
拿刀架我脖子上的人觀察著墨潛和梅東年的神色,大喝道:“不許動!不然我就殺了她!”
我說不緊張那是假的。但我還是很想對那士兵說:你找錯對象了,要找也該找個重要一點的人啊,挾持我能有什麼用?
你看,墨潛和梅東年神色都平靜得很呢,墨潛甚至還喝了一口茶。
看來我隻能自救了。
我白眼一翻就軟倒下去。那士兵沒猜到我會使裝暈這麼一招,反應有點遲了沒抓住我。接著我就聽到那士兵一聲悶哼。再接著我就落入一個懷抱裏。
我將眼睛睜開一條縫看,看見墨潛正低頭看我,眼神裏似有……關切?
我有點愣。
他打橫把我抱起來直接出去了。我不舍地回頭看了一眼,惋惜道:“我還想留下來看看熱鬧的呀……”
“你別留下來添亂就不錯了。”墨潛道。
“我有嗎?我有添亂嗎?”
“給我添亂了。”他深深看我一眼。
“我又沒要你救……”我小聲嘀咕。
他作勢要撒手把我扔下來。我連忙摟住他脖子,“別別別。”我慌亂中抬起了頭,唇角碰到了一片柔軟的東西。
我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臉,腦袋像炸掉了一樣無法思考。
湊近了看,他的眼睛實在是太好看了,深邃而明亮,認真看著你的時候簡直要把你的心吸進去。
我們兩個僵硬了一會兒,他動了。準確地說,他的唇動了,在我嘴上啃了啃。
一陣酥麻感從唇角傳遍全身。我像被電了一樣渾身使不上力,腦海裏卻在叫囂著——
他在幹什麼?!
他在幹什麼啊?!
我眼角餘光瞄到有兩個宮女捂著嘴笑著經過,這才有了點神智,掙紮著從他懷裏下來,尷尬道:“你……你也不看看這是在哪……”我們還沒走出宮呢。
他眼帶淺笑:“那回去了再繼續。”
“不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漲紅著臉,轉身逃也似的走。
“你認識路嗎?”他在後麵幽幽道。
我看了看前麵的路,實在認不出這是在哪兒。我隻好停下來,等他過來引路。
他走過來帶路。此後又是一路無話。其實我心裏有很多疑問,但我糾結了一路都沒能開口。
此後他變得很忙,整天整夜地不見人影,我想找他說話都沒有機會。
芊芊也漸漸忙了起來。她爹是朝廷禦醫,認識的人脈自然不少,她能幫到梅東年的地方也挺多。
時間很快過去,轉眼到了五月。天氣變得炎熱,湖裏的荷花也都開了。
這時朝廷易主的消息才傳了出來。
梅東年將文太後以擾亂皇室血統並欺君罔上、殺害蒲州新雲縣令、蓄意陷害墨潛等數罪並處,除去太後之銜貶為庶民,處以死刑;秦汕同謀,處以死刑,沒收其財產充入國庫,封其府邸;廉正非皇室血統,廢其皇位,念其不知情,免去發配邊疆之苦,貶為庶民驅逐出京,永世不得詔回。秦汕其弟秦木有包庇之嫌,押大理寺進行審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