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實在是有辱斯文,不是嗎,無色?”
說話的人剛剛躲過一隻過路的大羊駝冷不防吐出的口水,警惕地瞪著它直到那隻多毛動物消失在人群的包圍中之後,這才鬱悶地對著真無色抱怨。
真無色沒有理睬身邊這個朋友已經重複了好幾個小時的嘮叨,隻是輕輕地推了推他的肩膀,示意他跟上前方馬戲團的動物明星們和簇擁著它們前進的學生和遊人組成的潮流。
“全可舍全教授,你就不要嗷嘮叨叨沒完沒了了,你這麼酸,自己不煩嗎?”
“是全副教授,你得說清楚,不然會讓別人覺得我舍不得這麼個虛名似的。”全可舍快走幾步跟上了無色的步伐,嚴肅地糾正真無色。
“好!好!”
正饒有興趣地摩挲著一隻金黃色巨蟒腹部的無色應付似地回了兩聲。任由這條巨蛇的尾尖從手裏溜走之後,他才轉過身看著全可舍認真地說。
“你叫可舍,怎麼會有什麼舍不得的。”
看著依然有些心氣不順的老同學,無色微笑著試圖安慰他。
“這不是挺好的嗎?要不是聽說會有馬戲團到參加校慶表揚,我根本就不會回來。”
“你的意思是母校的麵子還有我的麵子還沒有這群動物的麵子大嗎?”
“母校?”真無色的表情一下子凝固住了,他語氣冷淡又帶著些許嘲諷地說,“這所學校有什麼資格向我提任何要求。”
這時,一排垂著錦緞般順滑尾羽的金剛鸚鵡在人群的歡呼聲中被擎舉著走過了真無色的身旁。
他的臉上很快又恢複了輕鬆的神情,笑著指了指其中一隻精神有些萎靡的白色鸚鵡說道。
“你的麵子嘛,大概和它的差不多大。”
全可舍一時間有些不知該如何回應,雖然早就做好了被戲弄的準備,但這突如其來的沉重與戲謔的混搭還是讓他有些尷尬。
“前麵的小心了,大象來了!”
隨著後方一聲響亮的提醒,真無色身後的地麵開始均勻而有節奏地震顫起來。
象群在頭象昂首噴吐出的高亢呼叫聲中,毫無顧忌地擠進了人群。
全可舍本能地向旁邊跳出了一大步,伸手去拉真無色時,卻發現他已經消失不見了。
全副教授四下裏仔細搜索,才發現真無色竟然直奔頭象方向走了過去。
真無色越來越靠近象群,前方圍攏的人牆隨著大象們的靠近自動地削薄了,很快便透出了真無色的身形。
當領頭的那隻母象發覺自己眼前隻剩下真無色這一個脆弱的人類時,他們之間隻有不過十米遠了。
所有人都不知道這個人想要做什麼,一時間就連安保人員也拿不準他到底是想要破壞慶典的狂徒還是隻是過度興奮的好事者。
其實就連真無色自己也不清楚自己想要做什麼,他隻是單純地被吸引過來了,而現在看了清楚了,似乎也就可以了。
在全可舍恐懼地驚叫起來之前,真無色閃身遁入了身旁的人群裏,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視線中。
在人牆後目送著象群在踏起的飛舞著的滾滾塵土中走遠了之後,無色轉身走出了遊行的隊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