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1 / 3)

實在是太荒唐了。

身為刑警,竟然要在這初冬清冷的早晨,和一群比自己年輕好多的學生們一起排隊等候民警的問詢。

要不是怕自己宿醉的妝容還有狂歡者的形象實在是有辱刑警之名,李一觀早就亮明身份了。當然,他也害怕事情鬧大了,自己的姐姐會氣得殺了自己。

李一觀裹緊了身上那條剛剛從誌願者手裏領到的毛毯。雖然在抖起的灰塵裏還能聞到久遠年代的腐朽氣味,但怎麼說好歹也是暖和一些了。

看到了毯子上熟悉的花色,李一觀隱約記起這條毯子在自己上學的時候似乎就已經被放置在倉庫裏好多年了。聽說是為了應對突發災難時使用的。

李一觀用手遮住臉稍稍抬起頭觀察了一下周圍,目力所及的空間裏所有清醒的人都在忙碌著。想到自己的處境,他不禁自慚形穢得縮緊了身體。

這些人大概沒有參加昨晚的狂歡吧!不過,看了看眼前排滿了逃難一樣的大學生的隊伍,李一觀這才意識到他這種狂歡過了頭的人畢竟是少數。

一隻落網的鸚鵡緊貼著前麵一個人的頭皮飛了過去,後麵迅速跟上來了馴獸師和警員還有誌願者組成的“捕獸小分隊”,在鸚鵡還沒來得及飛高之前,一擁而上將它抓進了籠子。

從李一觀清醒之後,這樣的場景已經不知道見過多少次了。

比起騷亂剛發生的時候圍捕大象和羊駝的場麵,這點吵鬧已經提不起他的興趣了。

聽趕過來的學生說在校園東麵的食堂附近,有幾個人被獅子困在房頂將近兩個小時,直到市動物園的工作人員趕來,這才得救。

想到那幾個不知姓名的可憐人,李一觀頓時覺得自己早上在羊駝襠下醒過來的經曆,真的不算什麼了。

他探出頭數了數前麵的人數,看來很快就能輪到他了。等到筆錄結束,他還得馬上去找自己的姐姐承認錯誤。想到可能迎接的苦難,李一觀把握著毛毯的手不禁抖了起來。

前麵那個被鸚鵡嚇到的男人不知道是因為冷還是說也和李一觀有一樣的恐懼,他的毛毯已經嚴嚴實實地把整個腦袋都包裹住了。

李一觀對這個人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覺,但昨晚殘留在體內的酒精依然還在頑固地擾亂著自己的大腦。

除了一些基本的信息,其它的細節,他實在是沒有能力去思考了。

該死!怎麼這麼慢!

李一觀一不留神在心裏咒罵起那幾個正在做筆錄的警察來。

他馬上又想起了自己的身份,頓時尷尬的不得了。

李一觀隻求現在不要再出現些什麼意外了,他脆弱的小心髒最多隻能保證自己不會暈倒或是在一會兒的問話裏說出什麼出格的話,其它的事情,他真的控製不了了。

“呦嗬!這不是李一觀嘛!”

“這邊這個包得像是糯米雞一樣的不是全可舍全副教授嘛!”

沒想到再一次聽到這個略帶嘲諷的熟悉聲音,竟然還是在這個校園裏。

無色學長的出現,徹底壓垮了李一觀脆弱的神經。等到他的意識再一次恢複的時候,已經是半小時後了。

現在,他正跟著前方無色的腳步,手裏還抓著全可舍的衣角,就這麼不知道目的地地在校園深處鮮有人知的小路上走著。

真無色本來是打算在人堆裏把全可舍撿出來的,沒想到卻多撿到了個李一觀。

李一觀的出現倒是給自己省下了不少麻煩。到現在為止,該見的人都見過了,故事的梗概雖然還不算完全了解,但是其中的關鍵總算還是勉強清晰了一些了。

全可舍虛妄的幻想和沒有根基的擔憂,無色應付一下也就夠。

經過昨晚和今晨發生的事情,他更是能夠確認,全可舍除了直覺還算敏感以外,對於正在發生的整個事件,他就連那管中窺豹的一斑都沒有看到。

當一切都塵埃落定的時候,這個家夥怕是又要嚇掉下巴了。即便是想象力還算豐富的李一觀怕是也要消化些時日才能夠想通吧!

時間差不多了!

多虧他們兩個人的身份特殊,剛才向警察解釋了一下,亮明了他們警察和教師的證件,很快就把他們兩個放了出來。

雖然可能因為宿醉外加過度的震驚搞得兩個人有些呆滯,但是隻是需要他們兩個做個安靜地聽眾和旁觀者,想來也是足夠了。

真無色回頭看了看身後的兩個人。

全可舍和李一觀雖然沒什麼精神,但是都在自己身後跟得很緊。看到真無色回頭,兩個人臉上不約而同浮現出了尷尬的笑容。

也是,過度的放縱之後難免會有過度的自我懷疑和不停止的內省。

無色沒有多說話,回過頭看了看前麵的一大片樹林。

這裏,即便是喜歡冒險的真無色,學生時代也隻來過一次。

這片林子又深又密,位置又靠近校園外的荒山,平日裏根本不會有人想到這裏來。

更別說林子後麵因為天然的原因,瘴氣常年不散。許多不知名的實驗,又累計下不少廢棄的有毒試劑。

能夠找到這片林子對於大部分人來說已屬不易,而麵對眼前這片陰森恐怖歧路四布的密林,再要產生去探究的好奇心怕是更加少有了。

即便是真無色,當年也隻是在林子裏晃悠了一會兒,隱約看到裏麵的情況之後,就急迫地逃走了。

所以,也難怪李一觀和全可舍第一次見到這般場景的時候,久久呆立,不願上前了。

終於還是真無色看不下去了,他繞到兩人身後推著他們順著唯一的一條紅土踩成的小路,走進了前方似乎沒有盡頭的黑暗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