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輛車不見了!”
真無色死死地抓住了身邊的扶手,把頭探出窗外觀察了一陣之後,回到駕駛室裏一邊抹平被風吹散的頭發一邊說道。
溫惠看了一眼車外的後視鏡麵無表情地點了點頭。
她深知危險還遠未結束,現在還沒到可以掉以輕心的時候。
這一點真無色也是非常清楚,他一路上都在通過手機軟件及時地把自己的位置通報給李渺。而現在除了這麼做之外他也正在思考著其他任何能夠保證努婭安全生產的辦法。
前方又出現了一個隧道……
溫惠教授駕駛的大貨車在湖麵下的隧道裏行進了幾分鍾之後緩慢地爬升到了地麵上。真無色在趕忙適應了外麵的光亮之後,急切地觀察著周圍。
眼前的幾棟樓非常熟悉,身後的岩壁也是獨一無二的顯眼。
“原來是這樣!”
“也對,這才合理嘛!”
他們在這片昨天穿過了校園深處的密林才找到的實驗場地裏稍作停留,接著便拐進了右手邊靠近岩壁的一棟實驗樓後麵。這裏有一條很難被發現地通往校外的隱蔽土路。
真無色看著在土路的顛簸中還能夠鎮定自若地掌控著這個龐然大物的溫惠,聯想起這一係列的隱蔽設施,不由得從心底裏感歎起來。
前方不遠處土路忽然消失了,車子沒有減速就直接開上了校園外側連接高速公路的一條大路。
無色這才想起後車廂裏還有一隻痛苦地等待生產的大象,剛忙打開通訊器詢問後麵的情況。
後車廂裏的畫麵顯示在了駕駛室中間的顯示屏裏,可能是因為剛才的顛簸,努婭看起來更加的虛弱了。
“你們怎麼樣?努婭有沒有問題?”
溫惠教授瞥了一眼顯示屏馬上又把視線固定回了前方,語氣裏沒有絲毫波動地問道。
那三個溫惠的學生聽到老師的聲音都露出了興奮的神情,那個照顧著努婭的女科學家很快就平複了心情仔細地向溫惠介紹起努婭的各項指標,還有一堆真無色聽不懂的專業術語。
溫惠聽完之後,依然沒有任何情緒流露地說了一句。
“好的,那按照原來的計劃進行。”
接著便關上了通訊器。
真無色一時間陷進了對於溫惠所說的“計劃”的猜測裏,倒不是因為不相信溫惠,而是此時此刻他真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些什麼。
“你一定有問題想要問我吧!”
溫惠穩定地保持著駕駛的姿勢對真無色說。
“當然!”真無色掏出手機低下頭一邊擺弄一邊回答。
“昨天下午無論我怎麼逼問您,您都沒有承認任何事情,”他抬起頭盯著溫惠那耷拉著銀絲的側臉問道,“現在您能坦誠地回答我的問題了嗎?”
溫惠抬起手捋了一下耳邊垂下的頭發,點了點頭。
“那麼說,之前發生的一切,”真無色回過頭看著車前被冬日的陽光照射得發亮的路麵嚴肅而低沉地說道,“其實都是羅曼年科自己安排的了。”
“也不全是,後麵的事情,其實我也有參與。”
溫惠用真無色很熟悉地溫柔但是沒有什麼感情的語氣回答道。
“那個馴象人帕猜之所以會來到中國其實都是羅曼年科在幕後操作的吧!”
真無色繼續說著自己的推測。
“是的,羅曼年科的電腦裏留著製定的計劃,帕猜是他計劃裏的關鍵。”
“但是你是怎麼知道的。”溫惠略有疑惑地問道。
真無色沒有在意溫惠的問題,自言自語似地說了一句。
“原來電腦打不開是在騙她呀!”
說完自顧自地笑了起來。
“我騙了李渺小姐的確是不太好,但是這件事不能讓太多人知道。”
溫惠以為真無色很在意李渺被騙的事情,所以好意地解釋道。
真無色輕輕地搖了搖頭表示這些不重要。
“您還記得後車廂裏的那個叫滕椒聊的小姑娘嗎?”
溫惠當然還記得,滕椒聊是她所教導過的學生裏最為聰明而且也是最與眾不同的一個。
她回想起過去的時光,接著又想起了另一個與滕椒聊很相似的學生,隨即又記起了真無色站在那所實驗室門口的崩潰表情,一時胸口有些憋悶。
“記得!”
她簡單地回答了真無色。
“她這一次回來,從學校的數據庫裏找到了不少有意思的東西。”
“您也知道,學生時代她就很喜歡做這樣的事情了。”無色微笑著替滕椒聊開脫。
“其中有些資金的流動很奇怪。”
“羅曼年科在死前的半個月裏往泰國的一個私人賬號裏彙了幾筆數目不算太大的款項,而且還用學校的賬戶為一個泰國人定了一張來中國的機票和一張來南華市的機票。”
“對比了帕猜的行動之後,我可以肯定那個一直在幕後匿名幫助帕猜的人就是羅曼年科。”
溫惠沒有質疑,她繼續安靜地聽著真無色講。
“我一開始還不是很明白為什麼羅曼年科要這麼做……”真無色停頓了一下想起了什麼之後接著說道,“這裏還有一個前提我忘記說清楚了。”
“帕猜之所以會被我關注到,完全是因為他出現在了羅曼年科教授意外死亡的現場。”
“即便所有的計劃都是他製定的,但是死亡這件事一定是超出他的預料了。”
“椒聊從監控錄像裏發現了帕猜和羅曼年科不同尋常的關係,接著又得知帕猜已經趕到了南華市,於是就馬上通知了正在‘南華農科’參加馬戲團狂歡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