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無心?”
真無色的臉被捏著茶杯的手遮住了大半,隻留下誇張地挑起的眉頭,配合著他那略微輕佻的語氣,撥弄著坐在對麵茶座裏的三個人的神經。
沒來由地突然提起這個人物的許可輕輕放下手裏的茶杯,環抱著手肘靠近了背後藤條編製的涼爽舒適的椅背裏,帶著些許滿足似的微笑,耐人尋味地看著真無色,但是卻並沒有插話的意願。
倒是一直埋身於光線昏暗的角落裏的李一觀第一個沉不住氣用他那還未能夠擺脫從滕正道那裏獲得的顫抖的嘴唇,近乎歇斯底裏地激動地叫嚷起來。
“呂無心怎麼了?”
李一觀一開口就意識到了自己的窘態,過高的音調和尖銳的嗓音引得茶室裏的其他客人一陣側目,他不得不低下了頭,強填了些許深沉和震驚繼續問道。
“學長,呂無心他不是應該在醫院嗎?”
“就算不在醫院,至少也應該在監獄呀!”
“呂無心他不會逃出來了吧?”
“他……”
看著在恐懼中漸漸地就快要失去理智的李一觀,滕椒聊終於忍不住短暫地爆發了一下。她力度適當地甩了李一觀一個嘴巴,在周圍的客人還來得及發現她粗魯的舉動之前,裝得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用抵著桌麵的手肘撐起手腕托舉著她那張漂亮的側臉看著李一觀平靜地說道。
“呂無心是不可能逃出來的!”
“他的命運隻能是死在醫院的病床上或者是爛在精神病院的圍欄後麵!”
“要是讓渺姐看到你現在的慫包樣子,”滕椒聊明明使用的是調侃的語氣,但話話一出口竟多了許多現實的威脅,“你就死定了!”
李一觀在腦中想象著自己的姐姐生氣時的表現,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他拖動屁股下的藤椅用胸口抵住了茶桌,然後對著自己的女朋友擺了擺手,皺緊眉頭讓自己的臉變得比平日裏更加苦悶,繼續說道。
“你沒和呂無心打過交道,你不知道他有多危險!”
雖說李一觀話裏的本意的確是試圖表達呂無心是一個極度危險的人物,但在滕椒聊心裏,李一觀這蒼白無力的托辭卻更像是對他這連貫了一整天的怯懦在找借口。她忍不住語帶嘲諷地反駁起李一觀來。
“他就是個自大的瘋子,還不足以危險到嚇壞你的程度吧!”
“再者說了,”滕椒聊湊近了李一觀揪起他的耳朵,在他連連喊疼的求饒聲裏繼續說道,“你不是也沒有跟呂無心正麵交鋒嗎?”
“就算要說,也得是無色哥哥說……”
“你在這裏胡說什麼呢?”
說著兩個人就像私下裏約定過一樣,幾乎同時將渴求著答案的目光拋向了桌子對麵的真無色。
也許是夏日的陽光過於毒辣,也可能隻是因為他的身體還沒有恢複狀態,即便是身處冷氣充足茶室裏,真無色的軀體依然是還是懈怠的。
他笑著看完了滕椒聊和李一觀之間那令人羨慕的鬥嘴,也用意味深長的眼神回應了躲在藤椅深處的許可好奇的目光。當滕椒聊再一次將問題毫無預兆地丟給自己的時候,他幾乎沒有遲疑張口就開始了回答。
“呂無心現在不在醫院了。”
他簡明扼要的回答也表明了不想要解釋自己消息來源的態度,本來還有些好奇的李一觀不得不合上了半張的嘴巴,安靜地繼續聽了下去。
“他也不在監獄!”
“一觀說的其實沒錯!”
真無色的虛弱讓他不能夠完全控製臉上的表情,一絲真實的煩惱浮現在了他說眉頭上。
“呂無心的確危險!他畢竟已經死過一回了,身上又背著他的師父長明道長的自我犧牲,現在的他比起以前要更加的麻煩!”
“不過暫時他還是不太可能逃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