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羅悠然行至半空的酒壇前,微閉著眼睛輕嗅,間或之間連取了二十餘壇過來,又指了指紅衣女子抱著的酒壇,“此酒再予我十壇帶走。”
紅衣女子有些愕然,抬頭看了一眼雲羅,一直未退的紅暈有若朝霞般迷人,“前輩,你所選之酒,足需一百上品元晶。”
雲羅點點頭,雲海無奈苦笑,一百上品元晶,於他們來說,曾經簡直是做夢都好大一筆巨款,此刻全被這個敗家子給拿來買酒,雖然現在他的儲物戒中連極品元晶都有,他還是覺得有些肉疼,“先上菜吧。”
紅衣女子吩咐了一聲,仍然份外恭敬的在一旁侍立,別的不說,對方飲酒如飲泉,這份修為,恐怕比那個點菜的煉虛修士還要強大的多。
酒菜上齊,小狐狸高興的化成了小丫頭吃的歡實,這百酒城中的吃食,竟然大部分也是含酒味的,什麼酒釀千層鴨,醉翁五足蟹,酒心百味圓,雷霆麻辣雞......味道也是不差,兩人吃的很是高興,要不是雲海阻止,不知道這兩個吃貨還要吃多久才算罷休。
出了酒樓的門,雲海悠悠的歎了口氣,還好這個臭小子不用他養,不然把他分塊切了都養不起,這一趟連吃帶打包,直接用去了三百上品元晶,雖然他現在已經算是高階修士,但是若非雲羅為他們準備的東西,靠他們自己,隻怕他還在做個苦逼的下界修士。
要知道,所有新飛升的修士,若非有宗門在此或者運氣極好,個個飛升到靈界是又窮又弱小,還好他們三個當初是一起飛升,才算勉力在玉塵靈界生存了下來。
想起那段為了生存修煉而辛苦的歲月,他再看看還拿著小青葫蘆抱著小狐狸喝酒的雲羅,心裏就有種微微的疼惜,雖然他明明知道,雲羅較他的修為高出太多太多,但是很多時候,他卻習慣性的把他當成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孩子,完全寵溺成了習慣,以已度人,他們三個還算有個照應,不知道孤單一人的雲羅又遇到了多少艱難危險,光是聽到玉瑟說起來那些經曆,他就能想象到那些生死之間完全是他們此時無法想象的凶險,可是過去這麼多年,他一如往昔,不曾有多少改變,而且為了他們,他所涉的險一字不提,都道隻是看到了合適的東西,就先收集了些,缺什麼都可以和他說,他發了一筆橫財,有很多很多的元晶,可以讓他們修煉到大乘都無虞了。
明明是個非常討厭麻煩的人,聽到他要出來,居然也跟著出來了,心裏定是不放心,畢竟在靈界,他的修為實在太低,嘴裏說著自己也想出去走走,一路插科打渾,逗著他的心情也開懷了不少,想到這裏,他覺得他們逍遙派簡直是走了大運,誰曾想到,一個被很多弟子都視若廢物的病師叔,一個在他們眼裏視為麻煩的孩子,卻因為逍遙派的付出與他們偶爾發的一點善心,竟然完全改變了他們的人生。
“羅兒,少喝些,待會有喜歡吃的再買了給你”,雲海摸了摸少年的頭,駕著飛毯向內城飛去。
雲羅哦了一聲,窩到他懷裏開始睡覺,小狐狸睡在雲羅懷裏,也是一樣的愜意,雲海輕輕一笑,那些愁緒盡數化開,能看到這孩子此刻這樣的依賴,再艱難的修煉都似乎都不值一提。
入了上元城的內城就開始禁飛,雲海抱著少年找了家客棧,布了個小禁製,才放心了出去打聽消息。
內城較之上元城的外城要安靜些,但是繁華卻更甚,城東有座巨大的三足酒樽,酒樽之上則是一隻腳踏祥雲的青光巨牛,身長數丈,牛頭上居然還有個個小小的類似酒杯的三鼎形淺角,雲海識得此物,此物名患,俱傳乃憂傷之氣所聚,因酒能忘憂,以酒氣可消之,立於百酒城中,頗為傳奇。
酒樽之後,一片煙青色山水樓閣,那裏,就是盧家的宗門了,雲海遙遙望了半晌,“不知,盧仙子可曾已經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