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聖杯與聖血-下(3 / 3)

而這位伊士耳的總督之所以能以這麼低的價格獲得這些東西,是因為他答應漢密爾頓將這次的功勞攬在自己身上,將關於海蝙蝠號的事件完全保密。其實即使漢密爾頓不使用他的拳頭,這位總督也一定會這麼做的。

一切處理完後,這位總督就在海蝙蝠號的帶領下來到伊士耳港外的一個海灣中完成了這艘傳奇海盜船的所有權轉移。

而海蝙蝠號在獲得了免費的所需補給後,繼續向目的地——塞浦路斯的聖安德烈港駛去。

裏克爾多現在已經脫離了水手的身份,正式成為了哥特的侍從,這讓其他的水手很是羨慕。

這兩天他並不需要再在瞭望台上值班,或者清理甲板和整理纜繩,而是呆在他的新房間裏,練習哥特教給他的一些武技。

裏克爾多的武技基礎不是很好,隻是以前在希臘公立學校上學的時候練過半套劍術,所以哥特暫時沒有教他什麼漂亮的套路或者有用的招式,而是教給他一套基礎的‘站立’方法。

是的,‘站立’的方法,你沒有看錯。

裏克爾多在記下了那套口訣和姿勢後,終於明白那天在哥特的船艙裏看到的那些侍從在幹什麼了。

那是一種奇特的鍛煉人對身體和肌肉控製的方法,哥特說這最早可以追溯到斯巴達人訓練戰士的秘訣。

裏克爾多閉上眼睛,將呼吸調整套每分鍾15次左右的速度,感受著腳下甲板因為海浪和風而不停搖晃。他按著哥特說的,想象自己的意識在自己的身體上遊走,感受著皮膚下麵肌肉的輕微顫動。

他不停地細微震顫著自己腿部和腰部的肌肉,用來抵消船身搖晃帶來的傾斜,這很幸苦,沒過幾分鍾裏克爾多就覺得渾身開始酸痛,很快還會轉變成刺痛。哥特說,當裏克爾多能無時無刻不保持著和甲板相對靜止,那麼這套站立的功夫就算是學成了,這可以讓他更好的控製自己的身體。

哥特還向裏克爾多講解了人體的詳細構成,讓他了解了他舉手投足之間身體所需要做出的複雜調整。讓他知道了骨頭,血液,肌肉,皮膚,以及其他他身體上不同部位的作用,這些是他從來沒聽說過的。

如此詳細和準確的對人體的理解,在整個歐羅巴大概也沒有多少人能做到,一般的戰士在鍛煉的時候並不知道他們具體在鍛煉什麼,哥特的眼光和學識絕對是世上頂尖。

裏克爾多現在對自己的將來充滿期望,每一個歐羅巴的男孩子幾乎都曾有過成為一名‘騎士’的夢想,而他現在有機會將這個夢想變成現實了。

他很想立刻將這個消息告訴他心愛的姑娘伊斯娜,哥特答應在到達塞浦路斯之後委托庫克斯回希臘將他的這位姑娘帶來和他團聚,他相信伊斯娜一定為同意的。

正當他堅持不住對肌肉的控製準備停下來休息一會時,突然聽見了甲板上他的水手兄弟們發出了陣陣驚呼。

裏克爾多連忙跑上了甲板,隻見那些水手全都圍在船舷邊。

“海豚!”

“看,那是箭魚!”

“嘔,上帝,那邊!那邊那條黑色的不會是鯨魚吧!”

裏克爾多湊到船舷邊,隻見無數不同的魚類正圍攏在海蝙蝠號的旁邊,就像是士兵簇擁著他們的領主。並且魚群的數目正在不斷擴大,不停的能看見有一群群各式各樣的魚類從遠處聚攏過來,就像是受到了召喚和命令一樣。

裏克爾多立馬猜到這情景和他的老爺哥特大人脫不了關係,但是他也不明白這又一種奇特的現象是為什麼。

在他猜測原因的時候,感覺視線一暗,抬頭一看,天上的雲層正像有生命的一樣聚攏過來,在海蝙蝠號的正上方逐漸形成了一個直徑大概5公裏的風暴雲團。

同時從遠處的天際還飛來無數黑色的小點,瞭望台上的瞭望手歐米加斯大聲叫道:“那是海鳥!都往這裏過來了!”

如此大規模的天地異象,和奇跡般的景觀,讓水手們目瞪口呆!

沒過多久,海蝙蝠號就因為過多的魚群而無法前進了,庫克斯立刻命令水手們降下風帆,並且放下固定錨,並讓裏克爾多去向哥特報告。

但是裏克爾多沒能見到哥特,當他走到哥特的船艙前時,發現包括他在內的哥特的6個侍從全都站在狹窄的過道裏。

“這是怎麼回事?漢密爾頓大叔?”

漢密爾頓看了他一眼,眼神中能看出非常激動。

“‘他’要出生了!‘他’要出生了!”這個48歲的日耳曼男人激動並高興地說,好像是即將出身的是他的孩子。

“安靜!漢密爾頓!”說話的是另一名侍從,叫雷德,是侍從中除了裏克爾多之外最年輕的,今年31歲。

漢密爾頓馬上閉上了嘴,雷德雖然最年輕,但是確實哥特的侍從之中地位最高的一個。

“裏多(裏克爾多的簡稱,通常隻有親密的人才會這樣叫),你也在這裏等著,具體的原因大人會告訴你的。現在,給我保持安靜,耐心等候。”

雷德另一隻手還牽著小傑克,哥特已經表示願意收養傑克成為他的教子。

裏克爾多點頭稱是,然後站在了查科夫的旁邊。

他腦中不禁閃過一個奇怪的想法,不會是——大人在生孩子吧?不過下一個瞬間,他就把這個荒謬的想法拋到了北極圈。

這要比聖母瑪利亞是處女生子的說法更加荒誕不經。

…………

魚群越來越多,似乎整個地中海內的魚類都聚集到了海蝙蝠號周圍,因魚群活動而躁動的水麵甚至延伸到了視野的盡頭。

而天上,數以萬記的海鳥正環繞著海蝙蝠號盤旋著,鳴叫著。那些不停扇動著,或者保持滑翔姿勢的翅膀足以稱得上遮天蔽日,但是卻沒有一隻海鳥降落在海蝙蝠號的桅杆上,它們本應該那麼做的。而現在,就像是船上有什麽東西,讓它們不敢那麼做了。

在海鳥更上方的風暴雲團正不停翻滾,從中傳來電閃雷鳴,就像是在醞釀著什麼恐怖的東西。

整塊海麵已經變得昏暗而陰沉,天色暗的就像是清晨太陽還沒出來之前,仿佛半個小時前的好天氣不曾存在過。

這一切持續著,讓人感覺到莫名的壓抑,水手們已經開始覺得恐慌。

突然,那雲團中間顯露出一個亮點,就像是黑暗中升起的晨星。

那亮點迅速擴大,陽光穿透了高達數公裏的雲層,從正上方射下,照在海蝙蝠號為中心的一個圓內。

這就像是從天空刺下了一柄光之劍,一道聖潔的光柱橫貫於天地之間!

‘噗通’,‘噗通’,船上的所有人都聽到了一個心跳聲,這聲音是突然出現在他們腦海中的。

一股奇妙的,說不上來是什麼的香味在船上彌漫開來,有一點像牛奶,又有一點像蜂蜜,還有一些類似於花香。

而站在哥特房間門口的裏克爾多等人,很明顯地聽到從房間裏傳來了哭聲。

新生兒的哭聲。

…………

奇跡般的景象在那哭聲傳來後的半個小時後散去,那些魚群和海鳥就像是不曾出現過,讓人以為是做了個夢。

天氣依然那麼晴朗,海麵依舊平靜。

唯一不同的是,當三天後海蝙蝠號在聖安德烈港靠岸時,哥特從船上抱下了一個不足滿月的嬰兒。

一個黑色頭發,黃色皮膚的嬰兒。

裏克爾多猜想,或許這才是那比一船人生命還重要的東西,甚至比那足以顛覆三大宗教的‘死海文書’更重要的東西。

一個不知道父母是誰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