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脊上的克裏斯平在隊伍60碼外慢慢停下,然後從他的背後慢慢轉出一張阿拉伯人的臉。
這是侯那爾。
他隱藏在克裏斯平的另一側,單腳踏著馬鐙依附在克裏斯平的身旁,克裏斯平那穿著鎧甲的身軀足以遮擋他的身形,作為一名騎士,不足6英尺身高的侯那爾絕對是個小個子,或許這也是他獲得那種‘蛛足之觸’的原因。
而克裏斯平成了他捕獲的獵物,就像是蜘蛛喜歡將暫時不食用的獵物用蛛絲織成繭一樣,現在這位基督騎士的渾身上下,布滿了那種幾乎看不見的特殊蛛絲,成了他手裏的牽線木偶。
利昂的反應顯然讓侯那爾感到意外,阿穆爾製定的原本計劃在一開始就被打斷了,原本他是試圖靠近隊伍之後再發動突襲的。
控製著克裏斯平,侯那爾就靜靜地在那站了一會,然後似乎收到了什麼指令。他
對著山坡下穀道中的利昂殘忍地笑了笑,然後猛地將雙手一拉,上千根絲線迅速繃緊收縮
血雨綻放,無數骨頭、肌肉、內髒甚至是鎧甲的碎片一同崩散開來,一團猩紅刺痛了山坡下每一個人的眼睛
牧師梅西甚至不忍地閉上了雙眼,唯一能平靜注視這一幕的大概隻有讓和特蕾莎了,讓還沒有恢複名為憤怒的情感,而特蕾莎則並不理解什麼叫做殘忍,這樣的謀殺方式對她來說隻是有些新奇而已。
“嘔不克裏斯平”哈奇爾痛苦地大叫,他握著劍柄的手仿佛要將其捏斷,因用力而份外蒼白。
克裏斯平唯一保持完整的遺體部分是他的頭顱,那張哈奇爾熟悉的臉上凝固著名為恐懼的表情,因為絲線上巨大的收縮力而在大雨中高高飛起
可阿薩辛騎士們並沒有停止對屍體的褻瀆,一蓬巨大的箭雨從山坡另一邊升起,這原本因該是侯那爾控製著克裏斯平更接近隊伍後發生的事,現在卻被迫提前了。
“特蕾莎”利昂低沉地說。
於是巨大的水元素張開雙臂,擋在所有人前方,弩箭在穿透水巨人的身體時被極大地減慢了速度,穿過之後幾乎再無法構成威脅。
不過有一支例外,箭雨中隱藏著一支特別的箭矢,它擊中了克裏斯平的頭顱,然後帶著這位騎士最後的完整部分向利昂射來。
這是阿穆爾對於利昂之前舉動的還擊,克裏斯平的死法無疑和那隻‘阿別卜’的草原鷂相似。
利昂沒有揮劍或是用別的方法格擋,那樣無疑會褻瀆一位騎士的遺體。他隻是伸出手,然後將那頭顱接住,頭顱上蘊藏的巨大衝擊力讓他的手劇烈晃動,裏麵隱藏的那支弩箭卻沒有停下,它從頭顱的嘴部射了出來。
瞬間偏了偏頭,弩箭劃過利昂的麵頰然後沒入泥土。
將克裏斯平的頭顱交給哈奇爾,利昂伸手抹了抹臉上流出的血,然後握緊了那柄臨時掛在腰間的聖劍,他不方便在哈奇爾等人麵前將其收進身體中。
可那些阿薩辛騎士似乎並不打算讓戰鬥升級,阿穆爾的決定是不斷襲擾對方派出的巡邏力量,所以侯那爾騎著原本克裏斯平的坐騎迅速消失在山脊上。
這出乎了利昂的預料,他們再度少了一位騎士和一匹馬。
“他們這是要使用襲擾的戰術,這些該死的穆斯林”哈奇爾抱著克裏斯平的頭顱,用手閉上了同伴的眼睛。
利昂很驚訝紅發騎士這時候都沒有失去理智,他原以為哈奇爾會想衝上去的。
佩裏在一旁說:“利昂,我去吧。”
沒有了一定的警戒範圍,阿穆爾隨時可以發起一次像剛才箭雨般的突然襲擊,那會造成噩夢般的後果。
剛才那波箭雨與其說是殺傷,不如說是對方在提醒利昂這一點,迫使他不得不繼續派人偵查。
“不,你的反應不如傑克。”利昂同時用眼神阻止了哈奇爾還未說出的話,“你留著帶領隊伍,我親自去。”
頓了頓,利昂又說:“這是那個白袍在報複我之前的動作,看來並不是絕對冷靜的那種人,我去的話,可以試試看能不能yin*他再次發動襲擊。”
於是利昂騎著歐塞親自負責警戒偵查,而佩裏和哈奇爾帶著隊伍繼續前進。
………………
“我有些貪心了,讓烏薩麥和侯那爾回來吧,這一次是我的失誤。”阿穆爾鐵青著連向哈希尼說。
哈希尼立刻將他的話轉述給另兩位騎士,而他的眼神卻掃過阿穆爾的右手。
阿穆爾的右手,緊緊握著一支長長的白色尾羽。